灭灯退魈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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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北漂一族老灭因经商失败而穷困潦倒,其女友燕姿与之分道扬镳。为节省开支,老灭只好决定将自己租来的两居室租出一间。几经挑剔后,“貌如桃李,心似蛇蝎”的辣妹桃花从天而降,成为老灭的合租人。随着合租生涯的展开,两个人经常在生活中发生摩擦碰撞,甚至导致某种火花的产生……
[上期回顾]
周峰在抓捕通缉犯时受伤了,桃花为了照顾他,彻夜未归。我很郁闷。第二天,我去杂志社辞了职。我和杨晓都被那家报业集团录取了。杨晓提出一起吃饭,我答应了。吃饭时,桃花打来电话,说她的手被刀切了。我赶回去,却发现她完好无损地在玩纸牌。
几天后,我跟包括杨晓在内的30名新人正式到报社上班。杨晓分到北京新闻版,我被划入娱乐版,成了一名传说中的娱记。
这天我出去采访,回来路上,路过一个卖鱼的摊位前,有两个人在激烈争吵,旁边围了一圈人在看。我站在外围踮起脚尖伸头看去,愣了一下,吵架的一方赫然就是周峰。
我在心里暗笑这摊主,如果他知道周峰是刑警的话,估计早就吓得响屁也不敢放一个了。这么想着,我又偷偷向周峰觑去,心里不无阴暗地期待他首先使用暴力。如此一来,我就可以大笔一挥,写篇《便衣刑警集贸市场对劳动人民动粗》的报道去骗骗稿费了。
这时我又注意到,周峰身边有位长腿长胳膊长头发的年轻女子,先是气咻咻地叉着腰,等到周峰换气的当儿,她就奋力向那摊主喊叫。那摊主一张嘴应付不了两张嘴,气得脖子都变粗了。这两人不是搞车轮战术吗,太过分了,我在心里为摊主鸣不平。可是,这女子跟周峰到底是什么关系呢?我正自揣测,周峰似乎勉强控制住了自己,一把攥住那女子纤长的手臂,让她少说两句;但那女子虽然长得漂亮,性子却很是泼辣,贴着周峰的身子仍然不依不饶地对摊主尖叫。
看到这一幕,我忽然灵机一动,拿出手机暗中进行了拍照。我在心里拨着这样的小算盘:回去把这些照片献给桃花,免费让她大饱眼福,否则还真对不住这警察和美女的完美组合。念及桃花,我心里涌起莫名的兴奋,原来她今天真的有事,并非去找周峰花前月下。
我太想入非非了,刚走了没几步就跟一位挎着菜篮子的大妈撞了个满怀。我慌忙道歉,幸亏那大妈脾气好,只是用责备的口气问我会不会走道,并没有找我麻烦。走出两步回头看去,只见大妈菜篮子汩汩地往下滴着鸡蛋液,我靠,我把人家篮子里的鸡蛋撞碎了。趁着大妈没有惊觉,我慌忙加快了脚步。就在拐到菜市场尽头的当儿,我看到了桃花。
那儿有一家卖烤白薯的,桃花正在跟人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她显然没有看到我,只见她一边大口大口咬着手里的白薯,一边沿着市场甬道慢慢地走,时而停下脚步,歪着头去研究摊位两边的白菜土豆辣椒茄子。看她那煞有介事的样子,一般人还真会被她唬着,以为农科院年轻的女研究生来搞什么调研呢——果不其然,有好几位摊主都冲她微笑打招呼。
我心里暗暗奇怪,看来桃花对这一带的地形甚是熟悉,难道她以前在这边住过?可今儿个从海淀跑到朝阳来做什么?肯定不会只为了买个烤白薯吃,除非她有神经病。桃花……周峰……我蓦地一惊,难道桃花就是来找周峰的?
这时,桃花显然也注意到了不远处围着的人群,只见她边低下头认真地剥白薯皮,一边往那边凑过去。这人啊,逮谁谁俗,都爱瞧不花钱的热闹。到了人群外围,桃花像我一样踮起脚尖往里瞅。她身材高挑,应该也能看清里面争吵的当事人。只见她两口吃完白薯,把皮往地上一扔,身子像鳝鱼一般灵活地滑进了人群。我立即健步如飞,冲到了人群外面,透过人缝继续观察。只听桃花干咳一声,清了嗓子说道:周峰,你又在和人吵架了?
几个人都停下来看桃花。那个贴着周峰的年轻女子看了一眼桃花,又看了周峰一眼,然后充满敌意地问桃花:你是谁?
桃花冲那女子颇有礼貌地点点头:我是周峰老婆,你好。周峰跺了跺脚,面目狰狞地对着桃花大喝一声:周杰!那女子身子微微晃了晃,狠狠地剜了周峰一眼,咬着牙冒出两个字:无耻!话一说完,就捂着脸冲出了人群。
那天中午我没在蒋屯集贸市场吃饭,亲眼目睹桃花承认是周峰的老婆,我很受伤,根本没有胃口。回到报社发完稿子,我打车回了家。我不想再处处省钱了,还是回到原先浪子的轨道上吧,钱多了多花,钱少了少花,没钱了不花,其实也挺好。
回到家打开门,望着寂静的房间,我感到一派死气沉沉的荒凉。在潜意识里,我似乎已经把桃花当成了恋人、家人,是我生命中的“那一半”。现在,面对桃花紧闭的房门,我恍然以为自己是一个得知妻子出轨的丈夫,委屈、悲伤、愤怒的情绪在心湖里兴风作浪,此起彼伏。把自己摊倒在沙发上呆呆出神,未过多久,可能是我刚才用脚踹门时动静太大,小娟噔噔地从楼下上来了。
见我一个人在家,她脸上红红的颇不自在。我也由于桃花的反复无常而生气,只是闷声抽烟,竟忘了和小娟打招呼。我满脑子胡思乱想,就把小娟晾在一边。这女孩倒没有什么脾气,过了片刻就主动打破僵局,轻声问我:哥,你脸色有点不对劲,是不是遇上什么难事了?
她这么一问,我就不好再拉着脸了,勉强笑着说:我没事儿。你今天下午不忙啊。小娟点点头:嗯,双休日那一家子都开车到郊区旅游去了,我一个人在家,不忙。我大口大口地抽烟,透过氤氲的烟雾,我发现小娟今天穿得特别时尚,咖啡色的线衣配着黑色的紧身女裤,呈现出一种优美的曲线,浑身上下无不流动着年轻女孩特有的朝气。我眯起眼睛,心想,将来不知有多少男孩要拜倒在这女孩的石榴裙下呢。几人欢喜几人愁,这也许是男人在漂亮女子面前的宿命吧。
小娟拘束地扳了一会儿手指,微微扬脸问我:哥,你有换下来要洗的衣服没,我现在闲着呢,很想找点事做。我卧室的木椅上还真堆着一些昨天换下来的衣服,因此就让她抱去卫生间洗了。我坐在客厅沙发里继续抽烟,听着卫生间哗哗的放水声,心想,那里面如果不是小娟,而是桃花,那我的心情恐怕就会大不一样了。
正在发散一些不切实际的遐思,我忽然想起那堆脏衣服里有一条内裤,是我昨晚刚换下来的。这可不妙,咋能让一个姑娘帮我洗内裤呢?虽说每月会给小娟一百块洗衣费,但我的内裤从来没让她洗过。我急忙冲到卫生间,准备捡起那条内裤,哪天高兴了自己来洗。
让我吃了一惊的是,小娟蹲在红色的塑料盆边,一只手泡在水里,一只手却拿起一件我的白衬衫放在鼻子边,好像在嗅什么东西。我轻咳一声,小娟吓了一跳,慌忙将那件白衬衫泡到盆里。她没有回头,但我看到她原本白皙的脖子变成了一团红色,甚至蔓延到她那白玉般的耳垂上。
我移开视线,对小娟说:那堆衣服里有一条内裤,我拿出来吧,不好意思让你洗。小娟轻轻一笑:哥,这有啥啊,没事的,让我洗吧,反正都泡在一块了。说着她就开始揉搓盆里的衣服。随着手部用力,她那浑圆的臀部似乎绷得更紧了。最要命的是,由于身子向前倾去,她上身的线衣也往上提起,露出后腰白皙光滑的皮肤;虽然只有窄窄的一道,但足以显示少女特有的魅力了。
我的心里忽然涌上一股邪恶的歹意,我想过去将她提起来,剥掉她的衣服,跟她在卫生间疯狂做爱。这么想着,我感到下面已经开始有了反应,甚至有点口干舌燥了。女人的直觉真是很奇怪的东西,小娟似乎察觉到了空气的异常,突然扭过头来看我,微笑着问:哥,你好像有什么心事,对吧?
她还真是个不谙世事的女孩,笑起来是那样的纯洁无邪,丝毫没有桃花微笑时那种勾人魂魄的妩媚。
“哥,你到底在想什么啊?”见我半天没说话,小娟又笑着问了一遍。我这才惊觉过来,慌忙推说想起了工作上的事,抽身退出了卫生间。走到客厅,看了一眼明亮的窗外,我心里似乎也清明起来,那股邪念渐渐在消退。
现在回想起来,和小娟共处卫生间的那几分钟,我简直就是一个张牙舞爪极想择人而噬的魔鬼。与其说我想侵犯小娟,不如说我想侵犯女人,或者干脆说我想侵犯桃花。是的,我想报复她,通过这种蹩脚而下流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