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30版: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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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吃的酱油和料酒可能是用速成方法勾兑的
· 桃花坐在客厅哇哇大哭自称是为了七个破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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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 年 10 月 17 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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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坐在客厅哇哇大哭自称是为了七个破碗
  [内容简介]

  北漂一族老灭因经商失败而穷困潦倒,其女友燕姿与之分道扬镳。为节省开支,老灭只好决定将自己租来的两居室租出一间。几经挑剔后,“貌如桃李,心似蛇蝎”的辣妹桃花从天而降,成为老灭的合租人。随着合租生涯的展开,两个人经常在生活中发生摩擦碰撞,甚至导致某种火花的产生……

  [上期回顾]

  我去参加一家报业集团的笔试,上了公交车,我发现自己居然把钱包和IC卡都忘在家里了。我恳求售票员让我搭车去参加考试。售票员不肯。后来一个叫杨晓的女孩子帮我买了票。巧的是,杨晓居然也是来考试的。她还偷偷问我题目。

  考完试后,我接下来还是按部就班地去杂志社上班,心里对揭晓结果倒没有牵肠挂肚。到了第五天下午,我忽然接到杨晓的一个电话,她兴奋地说:喂,你知道吗,我们俩都入围了!

  这当然是个好消息,入围了意味着离成功更近一步了。在电话里,我也乐呵呵地向她道喜。杨晓说:你就住在知春路附近吧?我这儿过去也不算远,这样吧,明天正好是周六,我买几个菜去你家露露手艺,就算是庆贺一下。

  我忽然想到了桃花,心里便有几分犹豫,杨晓却又说道:嗨,我的厨艺可是一流的,我老爸说要搁在古代,我八成能去御膳房上班。话说到这个分上,我还真不好拒绝,否则也太焚琴烹鹤大煞风景了,于是苦笑着说:那你就来吧,不过别买菜了,我会负责采购的。

  周六上午十点左右,门外依稀传来门铃声。我被惊醒后不耐烦地翻了个身,扯上被子继续蒙头大睡。昨晚跟桃花在客厅里下棋下到凌晨两点多钟,实在太困了。我们两个为了决定谁去洗碗,便以下棋定输赢。刚开始说好是三局两胜,结果前两局都被我胜出后,桃花耍起赖来,非改成五局三胜,接着是七局四胜,到了最后,我也不知是多少局了,反正桌子上的碗筷第二天早上还没洗呢。

  门铃声继续执著地响着,到后来简直有点撕心裂肺了,我惨叫一声,只得滚下床来,趿着拖鞋去开门。打开门,看清来者后,我慌忙堆起笑脸。原来正是杨晓,她手里拎着一大堆食品,有肥瘦分配均匀的鲜猪肉,活蹦乱跳的红鲤鱼,硕大鲜红的西红柿……我这才想起昨天杨晓说要过来展示厨艺的事情。当下赔着不是,一边接过她手里的食品袋,一边将她请进屋内。

  杨晓甚是体贴人,她见我头发蓬乱,两眼惺忪,有点羞涩地说:打扰你休息了吧,真是不好意思啊。我还没说话,却见桃花卧室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桃花穿着睡衣,嘴里咬着一个大苹果,懒洋洋地走了出来,贼眼灼灼地盯着杨晓看。杨晓似乎被桃花瞧得有点不自在了,勉强笑了一下:您好。桃花却丝毫不知礼尚往来,也没吭声,只在嘴里加快了咀嚼苹果的速度。杨晓转过身来问我:这位是——

  我正要解释,桃花很夸张地叫了起来:老灭啊老灭,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你瞧这位姑娘多漂亮,你出来也得好好打扮一下啊!你看你你看你,穿着睡衣拖鞋就出来了,头发乱糟糟的,也不用啫喱水抹个发型什么的,如果没有临时蘸两口唾沫抓两下也好啊,人家周星驰都这么干的——哦,眼角好像还有眼屎咧……

  桃花一边说一边向厨房走去,丝毫不考虑我和杨晓的反应。我对桃花的胡乱发飙也很生气,但家丑不可外扬,我只好苦笑着跟杨晓解释:她叫桃花,跟我一起合租这房的。嗯,你别见怪,她这人有时候疯疯癫癫的,不过是个直肠子,而且其实挺逗的,你很快就会知道了。杨晓很豁达地说:我没事儿。呵,现在很多女孩都这样,也许是中了韩流的毒吧,野蛮女友呗,其实很多人只是学了人家的一点皮毛——张扬的个性是需要丰厚的底蕴作为基础的。

  我频频点头,正要对杨晓的高论击节赞赏,桃花却咬着杨晓买来的西红柿从厨房走出来说:老灭,你这回发大了!这是你新一任女友吧?瞧人家对你多好,大清早就送货上门,又是鱼又是肉的——嘿嘿,我也捎带着能沾点儿光,挺好的。

  我干咳两声,说:桃花,我跟杨晓是第二次接触,只是普普通通的朋友,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我看你嘴也没闲着,能不能少说两句啊。我的语气说到后来有点强硬,杨晓挺懂事地到厨房去忙活了,客厅只剩下我和桃花两个人。桃花挤眉弄眼地对我低声说道:喂,狗屎,这女孩长得不错,你不会真的对她上心了吧?

  我也压低声音说:真上心了又怎样,我现在是单身,不能跟周峰比,男欢女爱很正常。对了,她现在虽然不是我的女朋友,但很可能是将来的发展对象、候补委员,因此我必须严重警告你,接下来说话你得注意分寸,不能把这事儿给搅黄了,否则我跟你没完。

  说完这话,在桃花柳眉倒竖之前,我撒腿跑到厨房给杨晓打下手了。我进去时,杨晓正在择菜洗菜。她挽着袖子,那架势挺像战地摄影记者,一看就是个挺能吃苦的人,比起经常撒娇卖痴的桃花,似乎要强上一万倍。

  杨晓每做好一个菜,我便端到饭桌上去,等到最后一个菜出锅后,我和解下围裙洗净双手的杨晓同时出了厨房。然而,客厅里的一幕却让我目瞪口呆:桃花手里筷子翻飞,在这盘菜里蜻蜓点水一下,在那盘菜里翻江倒海一下,把本来特别有型的肴馔搞得一片狼藉。她见我们出来,还不忘呷一口我特意从楼下小卖铺买来的饮料,咂着嘴说:嗯,老灭,你这小子艳福不浅啊,你朋友手艺还真不赖,一流!好吃!

  席间,桃花倒是很热情,三番五次地给杨晓倒饮料,不停地招呼她别客气,多吃菜。更让我坐立不安的是,桃花一改常态,殷勤地给我搛菜,并且温柔地说:老灭,你也要多吃点,每天都早出晚归地挤公交车,又不注意营养,瞧你现在越来越瘦了,男人嘛,还是胖一点好看——你说对吗?

  她最后一句是问杨晓的。杨晓微笑着说:这个嘛,其实要看个人审美,谢霆锋就很瘦嘛,可是特别帅气,我就喜欢。桃花乐不可支地说:是是是,谢霆锋是瘦,谢霆锋全家都瘦!可是,那也只是人家谢家的事,我们不能随便逮个瘦子就把他当谢霆锋看,是不是啊——喂,老灭,有人把你比成谢霆锋,你不觉得受之有愧吗?如果你真有小谢那么帅,早就去拍电影当明星了,是吧?

  她们唇枪舌剑地打了几个回合,最后却把矛头指向了正在埋头吃菜的我,什么叫行人被流弹所伤,这个就是。我听了桃花的话,故意皱着眉说:你这话就没道理了,谁说长得帅就要去拍电影了?电影明星都是帅哥吗?你看,丑的有葛优,胖的有肥猫,矮的有老潘……娱乐圈就是一个菜园子,里面什么菜都有。

  杨晓附和我说:就是这样的理,再说了,现在整容业那么发达,有几个明星没做过整形美容术呢。我见过很多明星出道前的照片,跟成名后的相比,简直判若两人。比如说唱歌的容祖儿,以前长得都能吓人一跳,现在整容了,还不是风光满面。我和杨晓不谋而合地站在同一阵线上,桃花不乐意了,撅着嘴放下碗筷,进了自己的卧室,不一会儿响起没心没肺的摇滚乐。

  酒足饭饱之余,我说:杨晓你喝茶吗?我给你沏杯茶吧!杨晓摇手站了起来:算了,不喝了。今天天气不错,现在时间还早,我想去玉渊潭公园玩一会儿,好久没去那里了。玉渊潭风景不错,我想去拍几张秋天的照片,一定会很美的。我“哦”了一声,未再挽留,到卧室随便找了件外套,准备送她到楼下去。

  我们正在门外楼道上等电梯,却听厨房里一声脆响,随即便是桃花的一声尖叫。我慌忙冲了进去,只见厨房满地的碎瓷,桃花正捂着脸,见我进来就一脸无辜地说:我不小心碰倒碗柜里的碗,嗯,一共是七个,怎么办?

  她刚才还在卧室里听音乐,现在却突然跑到厨房,而且还去碰碗柜里的碗,我实在搞不明白她到底在做什么。不过她脸色看上去有点苍白,我就不忍多说什么,只是淡淡地说:没事,那几个碗值不了多少钱,你把碎瓷片收拾一下就行了,我送杨晓下楼。桃花哼了一声:什么下楼,你们要去玉渊潭双宿双飞了吧,真是令人羡慕的一对。

  她这人有时还真难以理喻,我没再理她,出了门和杨晓一块下楼了。回到家时,我吃惊地看到桃花坐在客厅的地板上哭鼻子,我迷惑不解地问她:你为什么坐在这里哭?桃花就像屁股被蚂蚁咬了两口,很利索地跳了起来,抹了一把脸,拍了拍屁股:我心疼那七个碗,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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