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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花没回来的那个晚上我喝得酩酊大醉
· 逼稿子逼到家门口的主编真让人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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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 年 10 月 10 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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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没回来的那个晚上我喝得酩酊大醉
  [内容简介]

  北漂一族老灭因经商失败而穷困潦倒,其女友燕姿与之分道扬镳。为节省开支,老灭只好决定将自己租来的两居室租出一间。几经挑剔后,“貌如桃李,心似蛇蝎”的辣妹桃花从天而降,成为老灭的合租人。随着合租生涯的展开,两个人经常在生活中发生摩擦碰撞,甚至导致某种火花的产生……

  [上期回顾]

  自从生意失败后,我一直窝在家里,懒得出去挣小钱。不过,随着桃花的入住,我的行尸走肉生涯马上完蛋了。桃花一大早就来催我起床,咋咋呼呼的。她还管我的臭袜子,管卫生间的马桶。我被她管得服服帖帖、逆来顺受。

  那天傍晚,差不多是晚饭的光景,我拿起电话正要叫外卖,却见桃花推开我的房门,一脸杀气地冲了进来。看她这副死德性,我不禁有点吃惊,不知她又要搞什么古怪。

  桃花从我手里一把夺过电话,重重地挂了回去,板着脸问:干吗,想打110?你让警察出警的理由是什么?家庭暴力了?门锁打不开了?找不到手纸了?你知不知道出一次警的成本有多高,你能不能为国家节约点开支?你到底有什么想不通的,直接告诉我好了,别忘了我是一名便衣警察。

  我呆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又好气又好笑:你真是莫名其妙,谁告诉你要报警了?我打个电话叫外卖也不行?这也碍着你了?

  没想到她恶狠狠地说:不行,就碍着我了。我正要发作,她却已转薄怒为厚颜,笑嘻嘻地说:今天陈州放粮,有银子花了,走吧,我请你喝酒去。我一时适应不了她的喜怒无常,瓮声瓮气地拒绝了。桃花撅了撅嘴说:还在为前些天的陈芝麻烂谷子生气?如果真是这样,你丫也太小肚鸡肠鼠目寸光了吧?和为贵你丫懂不懂?

  听了这番话,我突然狞笑道:也好,咱就去北京饭店,要不就喜来登,或者昆仑也行。桃花一听傻眼了,哭丧着脸说:你丫晚上数星星数惯了吧,咱能不能别带星的?前阵子有很多五星级饭店贪图便宜,从黑窝点购进工业勾兑的洗涤液,这玩意儿能让人患食道癌,你知不知道?我很不屑地说:我就那么随口一说,你也用不着危言耸听吧。不料她却很认真地说:没人唬你,以前就查处过54吨的劣质洗涤液,当时端掉黑窝点的时候,我也在现场。我摸了摸下巴,有点不解地问:你在现场干吗?难道你就是黑窝点的老板娘?当时有没有吓得尿裤子啊?

  桃花“切”了一声说:你知道个屁呀,我就是众多威风凛凛的执法人员中那微不足道的一分子。我心下将信将疑,就贼眼灼灼地盯着她的眼睛看——有句屁话叫做“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说的是通过观察一个人说话的眼神,可以判断有没有撒谎,如果是撒谎,那眼神就是游移不定的。没想到的是,桃花一双大眼睛毫不示弱,也聚精会神地盯着我看,并且风言冷语地说:就你这双破眼,如果不安上两节南孚电池,也想放电?

  结果还是我泄了气,败下阵来,目光移向脚上那两只突破袜子的脚趾,但仍然心有不甘地说:据我所知,好像端掉这种黑窝点的都是工商部门吧,你怎么一会儿缉毒警,一会儿网警,一会儿卧底,一会儿又变成工商局的了,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百变金刚?

  桃花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不无得意地说:这叫联合执法,你丫懂个六呀。快点,穿上你的裤子,换上你的袜子,咱们出发,目标——工薪消费的马兰拉面。我乃江南人氏,平生吃饭无数,就是不爱面条,因此一听这话,都快眼冒金星了。

  折腾半天,下得楼来,已是掌灯时分。虽然是夏天的尾巴,但这夜晚还是有些炎热,知了在路边法国梧桐上热情洋溢地聒噪,昏黄的路灯把我的白衬衫她的黑衬衫都涂了一层暧昧的暖色调,似乎不那么黑白分明了。

  说是去吃马兰拉面,但经过一家马兰连锁店时,桃花却不进去,我奇怪地问:这就是马兰拉面啊,这四个字跟牛一般大,难道你没看见?你丫不会把我当成嫌疑人领到派出所去吧?

  桃花乐了:怕了?瞧你这点出息。我改主意了,不吃拉面了,咱过两条街,那儿有一家新开的湘菜馆,味道不错,而且八折酬宾。我故意逗她:能不能找家不打折的?桃花肃然地说:不能,劳动人民就得省吃俭用。再说了,我没领你去打五折的地方就相当对得起你了。

  那菜果然色香味俱全,甚有特色,只是分量不是十足,但同时也显得分外精致。我们先是碰了一杯,然后桃花叽叽歪歪地问了我一些问题,例如对人生、感情、事业、婚姻的一些看法。这些东西,除了婚姻我未曾涉足而显得无知以外,其他的我倒是来者不拒,信口开河胡侃了一通。可是,当我侃得差不多的时候,伸出筷子正要去搛菜,却发现盘里的菜已经所剩无几了,而桃花正在满嘴流油地狼吞虎咽。

  虽然那次桃花请客我没吃饱,回来还泡了一桶方便面充饥,但这份人情我领了。人家又不短你一毛钱房租,你也没有什么地方值得别人巴结,因此这人情来得格外的难能可贵,令人念念不忘,总想以牙还牙地报答人家。

  有一次,我半夜实在无聊,对游戏也生出厌恶之心,想睡又睡不着,遂光着身子来到阳台。天上有星星,也有月亮,周遭的市声也大致平息,显得格外宁静。我就披着这夜色仰望这深邃的夜空,想起前尘往事,宇宙的广袤和人类的渺小,千里之外的亲人,我就傻傻地想流泪。

  当然,我没让泪滚出来,我只是回到桌子前,打开电脑的记事本,写了篇东拉西扯的文章,拟名为《这一切让我想在凌晨两点裸奔》,然后点开一家报纸的副刊,往那邮箱发送过去。出乎意料的是,第二天我的狗屁文章就被刊用了,还骗了三百块钱的稿费。我用这笔稿费宴请了桃花,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让我十分满意。

  那天好像是周六,我们酒足饭饱出来到大街上打车。夜风吹来,她黑色的头发轻轻扬起,如果不是站在马路牙子上,我真要错觉成凌波仙子了。一辆空驶的出租车很快被拦住,我钻进后,却发现她没有跟进来,我纳闷地问:你怎么不上车啊?不回去了?桃花轻轻一笑,朝我摆了摆手,说:我今晚就不回去了,你先回吧,明儿见。

  我也挤眉弄眼地笑了笑,就让司机载着我一个人回去了。也不知是我喝多了犯迷糊,昏昏欲睡没把话说清楚,还是那司机本身也是一草包,方向感太差,反正我们两个人迷路了,绕了半天才总算找到我居住的这个半高档小区。打车费一共52块,我掏出一张面值50元的人民币,递给司机说:那两块零钱不用找了,谢谢。那哥们愣了愣说:找什么呀,你还差两块钱呢。我没再理他,径自打开车门下来。没想到他跟了出来,拽着我的胳膊说:你不缺那两块钱吧?我拨开他的手,冷冷地说:我缺。他脸色变了,“嘶”一声吸口长气:那你也得拾遗补缺,把这两块钱给我补齐喽。我斜了他一眼:你丫刚才故意绕的弯,当我看不出来?你怎么不把我拉到天安门去?如果不是手机欠费,我早打电话投诉你了。

  那哥们跟我差不多年纪,也挺横,骂骂咧咧地过来揪我,两个人就推来搡去地打起来。我也想不明白那天晚上为何跟的士司机打,仅仅是为了两块钱吗?当然不是,我虽然日益世俗,但绝对不会俗到跟人计较两块钱的地步。当时的原因,也许是喝多了酒,也许是心情不好,也许是生命力过于旺盛——有些时候,我们常常会感到浑身布满了力量,总想做点什么事情,不管是建设,还是破坏。

  那天晚上的扭打后来被闻讯赶来的小区保安劝开了。回到楼上,我直接把自己撂倒在床上。可是眼睛却睁得大大的,不仅睡不着,脑子反而更加清醒敏捷,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在往事的草场上四蹄翻飞。

  我知道,我醉得还不够。于是滚下床,从床下摸出一个纸盒,里面躺着两瓶贮存期为23年的苏格兰威士忌。我打开一瓶,靠在床头大口大口地喝,哦,准确地说,是灌,不是喝。不知过了多久,酒喝完了,我也醉意上涌,手一松,酒瓶掉在地上,人却傻笑着睡去了。

  我是被桃花用拖把给戳醒的,她一边戳我一边叫道:灭大狗屎,你丫给我起来!我慌忙伸手挡开拖把棍,不无愤慨地说:你能不能让拖把温柔点儿?人家同意你拿它戳人了吗?桃花恨恨地说:当然同意,因为你昨晚在客厅吐了一地,都是它给打扫的,你说它还能温柔吗,你这狗屎。

  原来我昨晚居然吐了,我搔搔头,讪讪地笑了两声。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就对她匆匆说了声抱歉,急忙进卫生间洗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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