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Q如珠穆朗玛、EQ如柴达木盆地的足球女记者柳田,一度叱咤体育报足球板块,却愣是被强悍的女主编马青赶鸭子上架般扔进了陌生的羽毛球世界。好在中国羽毛球队有两位顶级帅哥选手——关傲君、罗超,柳美女边工作边养眼,加上写中国羽毛球比写中国足球要爽N多,她渐渐体会到了无穷的乐趣。
[上期回顾]
马青授意我写一个稿子,称陶永鑫即将回京执教国家队。稿子出来后,陶永鑫果真回来了。马青让我去接陶永鑫,自己却偷偷躲了起来。在接陶永鑫的现场,我按照马青吩咐,问陶永鑫的梦想有没有变。另一家报纸借我的问题大做文章,称:国家羽毛球队少帅为爱回京。
孙明辉悄悄地把我带入一号馆,像条黄花鱼似的溜在边上,一脸的期待,好像等着看一部美国大片。场地上,羽毛球队所有队员、教练、陪练站成四排。陶永鑫正对着他们,在陶永鑫旁边,站着三个着正装的人,挺眼熟的——总局的绝对高层,平时只能在电视上见到的那种人。
陶永鑫用眼神扫过每个人的脸,过了两分钟,终于开口:“大家好。我是你们的新教练,陶永鑫。下面,我宣布一件事。”这开场白也太简单了。孙明辉掩着嘴,小声嘀咕:“臭脾气,一点儿没改。”陶永鑫接着说:“一线队伍,全部解散!”就这八个字,连同我在内,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我推了推孙明辉:“他说什么?”孙明辉晃了晃脑袋才缓过来,“他说……一队解散……”
“辉儿哥,掐我一下,我肯定是做梦呢。他一句话,就把一线队员全给罢免了?”孙明辉闻言兴高采烈地狠狠在我胳膊上掐了一把,疼得我“嗷”的一声就叫出来了,孙明辉赶紧捂住我的嘴,“打电话给马青,现场直播,让她听听,陶永鑫疯了……”
我打通了马青的电话,她刚“喂”了一声,就不出声了,因为陶永鑫又开始说话了:“我知道有人会说我疯了。但这件事已经经总局领导表决过。不好意思,以一票险胜。”说完,露出了一脸坏笑。他身边的仨领导,别提脸上的表情有多苦闷了。
“想必各位不知道那决定性的一票是谁投给我的。我来告诉你们,是我的前任,刘指导。也就是说,他支持我破坏他亲手建立起来的队伍。”终于,队员中响起一阵哗然。只有关傲君和罗超依旧面无表情。我知道人家罗超是成熟,喜怒不形于色。但关傲君没有表情的原因,大概是他根本没听懂陶永鑫在说什么。搞不好,他现在已经站着睡着了。
“置之死地而后生。希望大家有心理准备,从头做起,忘掉你们曾经的荣誉,如果可以,请别忘记耻辱!之后的几天,我会观察大家平时的训练,再制定新的一线队员人选。注意,这个名单随时会变动,谁都有可能被刷下来。还有什么问题吗?”
一阵安静之后,关傲君和罗超两个人齐齐把手举起来。陶永鑫说:“讲!”这两人异口同声,“没听懂。”陶永鑫微微一笑,没说话。一时间,我似乎闻到了很浓的火药味。
“小关罗超,你们不要捣乱!”一个胖胖的领导发了话。
“解散!”陶永鑫说了这两个字,转身就走。
我还在兀自发愣,孙明辉捅了捅我,“发什么愣啊?新闻都给你送嘴边儿了,还不赶紧回去蘸酱油吃了?”我点了一下头,拔腿就跑。
报纸印出来的当天,我就打电话去移动公司,要求把手机改成包月无限制接听的那种套餐——刚充的100块钱又被打光了!按照马青的指示,我拒绝回答一切问题,嗯嗯啊啊牙疼似的搪塞过去,只说可以自己去队里问陶指导,我说多了会被收回记者证滚出媒体圈。我拿着报纸美滋滋地得意,心说从此以后我就迈入一流记者行列了吧?足球?足球是什么东西来着?
美着呢,手机响了,屏幕上罗超的名字闪啊闪的,我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喂?”“柳田,我是罗超。”“啊……”“中午有空吗?想请你吃个饭。”“有有有!”我头点得像是上满了发条,“我到你门口等你吧?”“好,我训练11点半结束,到时候见。”
挂了电话,我才有点后悔,作为一个女孩子,我答应得有点太不矜持了。这样的话,会不会让罗超觉得我很急躁?我打车去训练局门口,远远就看见大门口停着一堆乱七八糟的车,还有一群乱七八糟的人,不可能啊,这地方平时连只耗子都看不见,哪儿来这么多人啊?我挠挠头,跟司机说:“师傅,我要去国家体育训练局,天坛饭店附近那个,你是不是走错了?”司机不乐意了,“哟,瞧您说的,这地儿我要是都不认得,咱北京还怎么开奥运会呀!一准儿没错儿!”
我满心疑惑地下了车,看了看那围在门口的人群,其中有几张熟悉的面孔。哦,敢情都是各报社各电视台跑来采访的啊。我刚想上去打招呼,大家就都看见我了,认识我的全都涌过来跟我打听内幕消息,问我早晨那报道怎么回事儿?什么叫一队全部解散?我顿时对自己有点肃然起敬——我怎么跟个明星似的?
我好不容易才得着说话的机会,“各位哥哥,你们问我没用,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十一点半他们训练结束,你们直接问陶指导不就完了嘛!”我看看表,“还有五分钟,你们准备好问题围攻他吧。”说完我就跑到保安面前,偷偷跟他说是罗超让我来的,保安笑眯眯点头说:“嗯,他跟我打过招呼了,你进去吧。”于是,我大步流星地当着一群记者的面走进了院子,我往里走,罗超开着车往外走,把我堵在了半路。副驾驶的门开了,露出罗超好看的笑容,“上车。”
车开出了训练局大门,我裹紧了外套问罗超:“我们去哪儿吃饭?”罗超没有说话,我背后一个清冷的声音回答:“不远。”我吓了一大跳,还以为见了鬼,回头一看,关傲君长手长脚坐在后座,认真地望着我。我有点恼恨地转过头,原来罗超不是单独约我!
罗超把车开到离体育总局不远的一家湘菜馆。罗超没有背包,他下了车之后,随后将车钥匙一抛,关傲君看都不看地伸手接住。一看就是反复练了很久的动作,也不知道当初练这手的时候,关傲君脑袋被砸了多少次。
我们要了一个小包厢,有一扇临街的窗。菜还没上呢。罗超就接了一个电话,笑容慢慢地硬在脸上。挂上电话,罗超对我说:“柳田啊,不好意思,我有点急事得先走,这顿先欠着,行吧?”
关傲君把钥匙递给罗超,只说了一句话:“路上当心,别开太快”。我还没来得及抗议一下这种不尊重客人的行径,罗超就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气鼓鼓地问关傲君:“不是请我吃饭吗?请客的怎么先走了?”关傲君说:“他奶奶的病,有了变化……”我一腔的愤怒顿时化成关心,“是这样啊……你怎么知道?”
“都写在他脸上呢!你没看到?”“没有!”我实话实说。
“文盲!”“他要回南京?”
关傲君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说:这回你的反应倒是不慢。
“他不回南京?”我又问。
“我什么都没说。”“你的眼睛说的。”
关傲君低头,我第一次看到他的嘴角稍微有了一丁点弧度,“柳小姐,我的眼睛没有发声装置。”
“那你倒是告诉我呀!”“奶奶在北京做检查,今天出结果。”说完他就认真地研究起了菜单,好像忘记了罗超已经点了无数个菜似的。
我不习惯冷场,拼命地寻找话题,今天关傲君穿得挺休闲,圆领T恤刚好能看到他脖子上拴着一条项链穿着一个坠子,是只金光闪闪的小猪,挺漂亮的。“你属猪啊?”我问。他不说话。“你属猪的是不是?”我以为刚才关傲君没听见我的问题,穷追不舍地又问。“嗯。”关傲君点了点头,说着,刻意拉高领子,像是怕我看坏了他的项链。
这时候我们房间那个服务员女孩的三星手机响了,铃声是猫叫,我猛地想起了家里还饿着肚子的“牛和羊”,一拍大腿叫唤起来:“坏了,‘牛和羊’肯定饿死了。”“牛和羊”是一只猫,住在我家。关傲君一听我说这话,抬起眼睛狐疑地瞅了我一眼,“牛和羊?你家多大?”
“哎呀,不是牛和羊,是猫,猫的名字叫牛和羊。”
关傲君问:“你给你的猫取名叫牛和羊?”我一边拿手提包一边说:“哎呀,不是不是,反正我得回去喂猫了。”我见过“牛和羊”饿的时候是什么鬼样子,跟吸毒者犯了毒瘾似的,真受不了。
“你拿去喂猫吧。”关傲君低下头摸了一下外套口袋,居然从里面掏出一罐猫粮来。我没伸手接,上下打量着这个长相端正表情漠然的上海男生,好半天,冒出一句让关傲君崩溃的话:“原来你爱吃猫粮啊?”
看完烟火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