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奥运会开幕式完美谢幕了,总导演张艺谋的功力臻于炉火纯青。开幕式后,张艺谋在接受采访时说——我本质上就是一农民。
“农民”张艺谋是如何走进电影界的?这个曾经“被人从门缝儿里看着长大的”孩子,又是如何在电影这个喧嚣浮躁的世界里步步登顶?本书将真实再现张艺谋的电影轨迹,并详尽讲述其电影之外的多彩生活。
[上期回顾]
正当张艺谋紧锣密鼓地准备投拍《妻妾成群》时,传来《菊豆》被禁的消息。《菊豆》被禁,实际上给张艺谋一个不妙的信号,在他所表现的题材中,某些东西是一定要回避的。为此,新片更名为《大红灯笼高高挂》。《大红灯笼高高挂》的票房创下了华语片的最高纪录。张艺谋第二次获得奥斯卡提名。
《活着》拍摄临近结束时,葛优的夫人贺聪来到了外景地,巩俐、刘天池再加上一个贺聪,片场就更加热闹起来。这天,她们做了一个假人,还给这假人戴上长发头套,穿上鞋,悄悄地摆到张艺谋的卧室里。
虽然全世界都知道张艺谋和巩俐是一对情侣,但拍电影时他们并不住在一起。张艺谋的房间是个大套间,一间卧室兼剪辑室,一间会议室,平常大家在这里攒戏。巩俐她们干完这一切后便溜了出去。过了一会儿,没见有什么动静,巩俐便想引诱张艺谋去卧室。张艺谋不为所动,巩俐又不便做得太张扬,只好过一会儿再来。如此反复多次,最终还是忍不住,强烈邀请张艺谋去卧室看看电视。
张艺谋中断了正在攒的戏,进入卧室,坐在沙发上,这个位置是巩俐她们特意为张艺谋留的,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着”她们的杰作——那个假人。此时的张艺谋身在曹营心在汉,虽说在陪巩俐看电视,心却还在攒戏呢,根本就没注意室内有什么异常。后来发现巩俐等人似乎无心看电视,神情怪怪的,才有了警惕。
“你们是不是又憋着什么事害我?”他问。“没有,没有。”巩俐说,旁边的贺聪还一个劲地为巩俐作证。张艺谋也就没再过问,离开卧室,回去攒戏了。
巩俐她们见这么好的乐子没成功,不甘心。过了片刻,巩俐又踱过去,对张艺谋说:“我们想看看你刚剪出来的片子,你能不能放给我们看?”张艺谋暗想:今天可真是怪了,平常巩俐可是很反感他剪片子的。张艺谋只好坐上剪辑台。然而不知什么时候,他身边出现了一位小姐,彼此间的距离似乎有些过分了,影响了他的工作。他实在忍不住,说:“你闪开点,听到了吗?”对方一动不动,他觉得奇怪,转过头去看,猛地被吓了一大跳。巩俐等见恶作剧成功,顿时轰然大笑起来。
这还没完,接下来她们又将假人放在葛优的床上,盖上被子。安排妥当,她们便静等葛优回来。但葛优没有直接回房间,而是去张艺谋那里攒戏。得知葛优进了张艺谋的房间,担心张艺谋让她们的恶作剧穿帮,巩俐立即出面救场。她走进张艺谋的房间,对葛优说:“你那儿有黑麻芝糊吗?”葛优不知是计,说“有”。巩俐说:“我的已经吃完了,你能不能给我拿一点?”这个点子,显然是贺聪出的,她知道葛优有求必应,肯定上当。果然,葛优说了一声“那行”,便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葛优见床上躺着一人,误以为是贺聪,也没太在意,拿了黑芝麻糊交给巩俐。巩俐眼见没有成功,便问:“贺聪呢?”葛优看了一眼床,说:“睡着呢。”出门走了。
等了好半天,也没见葛优回房间,巩俐再一次来到张艺谋的房间,对葛优说:“刘天池要走了,我们集体合张影吧。”葛优再一次被骗回了房间。进门后,葛优便对着床说了一声:“还睡呢?”巩俐在一旁怂恿说:“叫醒她吧。”葛优一边叫着一边走到床边,猛揭开被子,吓得当场叫起来。贺聪和刘天池分别从洗手间和门外欢呼着冲进来。
她们余兴未消,晚上又装了一回“鬼”,将那个假人弄到前台。当晚吕乐等人回到旅馆,找服务员要钥匙,发现服务员睡着了,顺势轻轻推了推,岂知那个“服务员”翻倒在地,众人大惊失色,以为出了什么问题。
在片场本身就无聊,加上张艺谋天天只干3件事:攒戏、拍戏、剪片,毫无疑问是冷落了巩俐,巩俐只好自己找些乐子。
提到巩俐和张艺谋的感情,巩妈妈赵英谈到一个极其特别的细节。巩妈妈说,当初巩俐和张艺谋的关系被媒体炒得沸沸扬扬时,他们是坚决反对的。毕竟是两代人呀,年龄差距太大,习性又完全不一样,怎么能生活在一起?可是,巩俐对这段情异常坚决也异常执著。那时,他们唯一的希望是,快点结婚吧。
直到1993年的一天,巩俐听一个朋友说上海城隍庙有一个算卦的特别灵。她很想知道自己和张艺谋的这段感情会有个什么样的结果,因而跑去算了一卦。那人说,你这个人事业还可以,但最好30岁前结婚。最好30岁前结婚,这件事肯定是说到巩俐的心坎上了。巩俐立即找到张艺谋,将此事告诉他。据巩妈妈说,张艺谋对此反应比较特别,他眉头一皱说:“结婚?我从来没想过。”
赵英说,巩俐当时觉得非常委屈,当场哭了。
张艺谋爱着巩俐,但为什么又不肯与她结婚呢?后来有很多文章说,张艺谋离婚后后悔了,甚至一度传出他和肖华复婚的谣言。
张艺谋是否后悔,不得而知。客观地说,对于一个一心扑在事业上的男人来说,需要的是一个坚强的大后方,需要一个最懂得自己也最肯为丈夫奉献的女人。这个女人需要永远在他的光环或者阴影之下生活,任劳任怨,即使偶尔有些怨责之言,那也只是一种失落的发泄,甚至是一种另类的撒娇。对于事业型男人来说,需要的就是一个最为传统的中国式女人。肖华显然是这样一个人。
巩俐属于新型女性,婚姻在她的心目中肯定是不一样的。现代女性所要的婚姻是那种浓得化不开的甜蜜爱情,是一个白马王子和白雪公主共同建立的情感金字塔。
两种人两种追求,没有哪一个对哪一个错。甚至可以说,巩俐所追求的婚姻更符合当代现实。问题在于,像张艺谋这样的男人,适合这样的婚姻吗?肯定不适合。
和肖华离婚后,事情开始出现极其微妙的变化。作为父亲,张艺谋知道自己欠了一大笔债,这笔债是欠女儿张末的。任何男人,就算他坚硬如石,面对自己的子女,他的心也如水般温柔。就算他不认为应该对前妻负有责任,但对于自己的女儿,他责无旁贷。男人认为要将自己的爱多分一点给女儿是很自然的一件事。可是,这种想法在女人那里往往行不通。她们要求对方完全地属于自己,不许任何人和她抢他那极其有限的时间和空间。
张艺谋和巩俐之间就曾发生过一个被外界称为“电话门”的事件。
事情发生在拍《摇啊摇,摇到外婆桥》期间。当时,张艺谋来到上海看外景,整个白天他都和摄制组的人一起奔忙,身在北京的巩俐打了一个电话来。张艺谋因为正在工作,不方便让摄制组其他成员等,便让她最好晚上再打来。
张艺谋住在上影厂招待所,巩俐的电话便打到上影厂总机转。可是她打了好多次,总机回答说对方在讲电话,接不进去。巩俐于是让总机将与张艺谋通话的那个号码告诉她。她顺利地得到了一个号码,西安的。
接下来的近两个小时巩俐一直都在拨打这个号码,越打越心焦,越打越愤怒。对方终于结束了和张艺谋的通话,让她没料到的是,接电话的并不是别的女人,而是张艺谋的女儿张末。
巩俐的一腔怒火自然不便向张末发泄,她没有说什么,将电话挂了。接下来,巩俐给张艺谋打电话。巩俐问张艺谋:刚才电话为什么一直打不通?和谁通话呢?与张末之间的来往,是张艺谋竭力在巩俐面前回避的,自然不方便直说,便说是和摄制组的人在谈工作。明明是和张末通话,为什么要骗自己说和摄制组的人谈工作?巩俐在电话中爆发了。
张艺谋之所以和张末通长达两小时的电话,是因为几天前发生了一件令人胆寒的事。当时张末的学校里来了几个陌生人,找到张末说,他们是张艺谋的朋友,来接张末去和张艺谋见面的。最初,张末根本没有怀疑,跟着他们往外走,可快到校门口时她觉得不对劲,这些人怎么看也不像爸爸的朋友,爸爸不会交这种言行举止都没有风度教养的朋友。她趁着那几个人不留意,掉头便跑。那几个人见张末拼命逃走,便转身溜了。
张艺谋得知此事,暗惊出一身冷汗。他当晚打那个电话就是告诉女儿以后面对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自己心里还惦记着女儿,巩俐那边却大发脾气,张艺谋又怎么可能冷静?于是吵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