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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总”这个名称可以算作塞壬的歌唱
· 商店门口的四级新台阶赶走一群老顾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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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 年 5 月 10 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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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总”这个名称可以算作塞壬的歌唱
  潘石屹 著

  江苏文艺出版社友情推荐

  潘石屹从自己的现实经验说起,如何获得人际关系、如何保持工作激情、如何通过磋商达成合作、如何办好企业,处处充满真知灼见。他也反思自己的成功以及成功之后的迷茫,寻找一条从物质到精神的解放之路。

  

  [上期回放]

  一个很有绅士风度的人,只要一开车就骂人,骂脏话,粗野得不得了。潘石屹琢磨这个事情,他认为通常我们通过制造和控制机器来获得力量,获得生活的便利,但现在看来,工具反而控制了我的朋友。如何才能摆脱工具的控制,潘石屹觉得应该找到一种寂静的状态,如何寂静,最好的办法是找到放松的姿势。

  红红的太阳,照在大地上,给各种生命带来无限生机。各种生物都在按照各自的方式成长着。如果没有人为的破坏,自然界中的各种生物总是各取所需,平衡地进化着、发展着。同样的太阳照在不同的植物上,光合作用的效果千差万别,开出了不同的花,结出了不同的果。所以,我们看到的大自然千姿百态,姹紫嫣红。我不太了解植物科学,据说不同的植物之间互为依靠,互为营养,谁也离不开谁。而我们现在却人为地在马路两边种上清一色的白杨树,每年到了秋天这些白杨树都会得病。常看到空中有喷农药的飞机在给这些病了的白杨树喷药,我真担心这些农药会不会对人体造成什么伤害。

  自然界是千姿百态的,在人类社会,我们大家的生活方式、工作方式也应该是自由的、千姿百态的,这样人类社会才会像自然界一样,通过多样性带来和谐和平衡。历史上曾有人认为自己的民族是最优秀的民族,所以就要消灭其他的民族和人种,不惜发动世界大战,最后,给世界带来可怕的灾难。现在,也有人常常认为他们的信仰是最好的信仰,要把他们的信仰传播到全世界,让全世界的人都去信,于是也不断地在我们身边发起各种各样的战争。我们自己在历史上也曾采用单一的农业生产模式——人民公社的方式,带来的是饥饿和死亡。

  大自然除了多样性这一特征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特征,就是周期性,有春夏秋冬,有天热天冷,有白天黑夜,有刮风下雨。人类社会也是同样的道理,有好日子过,也有穷日子过;有富有的时候,也有贫困的时候;做生意有市场好的时候,也有市场不好的时候……无论遇到任何事,尤其是遇到大事要做到“每临大事有静气”,要让自己的心安静下来,这是最关键的。

  就在我满心愉悦、观赏大自然美景的时候,一个星期时间没有上网,居然有人怀疑我已经被抓起来了。上网看了看,看到一片慌乱:一位房地产发展商得知他没有办到开工证的项目按规定要求90平方米以下面积的户型要占到70%时,就在建委门口号啕大哭。又看到一个会议的主题是“面对有形之手反复摔打的房地产”,还有个会议的主题是“忆苦思甜”,还有什么“乌鲁木齐共识”等等。这些混乱的信息,给我一种人人都在发神经的感觉,好像有社会学家说过的“群体性的癫狂”。

  群体性的癫狂,有时的确是存在的。互联网有巨大的聚众能力,人们的言论、情绪,通过互联网非常容易相互渲染,把所有人都卷入癫狂。所有人都在胡言乱语时,我们尤其要保持冷静,甚至坚持孤独,让自己的心安静下来。从古到今,任何激进的行为、冒进的行为,任何过分渲染的喧哗,都不会长久。轰然而来的东西,往往也会轰然离去,大自然如此,人类社会也是如此。每个人都会遇到这种巨大的喧哗场面,如果意志不够坚定,很容易被裹挟其中,被无谓的群体情绪消耗了生命。

  我想起孔子说的小人。人往往就是因为盲从,被裹挟在荒谬的“大众情绪”中,作为人所具有的独立、自由均被抹杀,才成为“小人”的。你应该回到红红的太阳下,把自己想清楚。

  世界上有一种最危险的歌唱,叫做塞壬的歌唱。传说俄底修斯的船航行过塞壬海峡的时候,海员们都必须塞住自己的耳朵,否则会因为塞壬的歌声诱惑投海而亡。有一天我突然觉得“潘总”这个名称,可以算作塞壬的歌唱。

  我最先下海后到海南,身边全是经理、总经理、董事长。我去一家合资企业打工,明明是部门经理,但也叫总经理,公司总经理改成叫总裁。理由是邓小平是总设计师,设计出样子,我们去裁剪,所以叫总裁。开会时,除了沏茶倒水的以外,都是“总”。总经理改称总裁,董事长也得升级,都改叫主席。在中国人的意识里,最大的官就是主席了。小时候,叫主席的,只有毛主席。不知比主席再大的官衔是什么,这趋势将向何处发展。

  当人失去自信后,就用一大堆的头衔来吓唬人,在吓唬人的过程中,便失去了自己最本质的东西。尽管大家都明白这个道理,可是还必须给自己弄一个“总”。1995年,我与办公室主任去某机关办事。我名片上没有头衔,递上我的名片给一位当事人,他不理我,只与办公室主任谈。我们办公室主任马上叫我“潘总、潘总”,还是无济于事,事没有办成,回来后我只好印上了“总经理”这个头衔。

  想想这声“潘总”,别人为什么叫得起劲,总是觉得你爱听。我还恰好不爱听。看来还是我爸给我起的名字好,比那个千篇一律没有任何个性的“总”好。

  我从内心里喜欢禅宗,不管出现什么情况,拿着禅书就会感觉内心特别平静。禅宗比较注重简单。人们追求形式上的繁琐时,总是表现得没有自信心。

  现在看禅的故事和两三年前不一样。原来是虚无缥缈的,现在好像有了点理解。尽管禅说不要被形式所左右,没有经典也没有权威,没有崇拜没有偶像也没有寺院,但我以前总想把悟性的东西用理性去作解释,但越想理性地去解释,就越牵强,越是偏离了禅的本来意思。

  我一般早上8点起床,晚上12点以后睡觉。对运动的东西不是很感兴趣,日常生活中的一大半时间用来应付工作,也会看孩子。张欣生孩子时,我一个月时间完全脱离公司工作,就是侍候老婆孩子。生孩子对母亲与孩子来说都是特别大的事,一个新生命要出来,别的事都可以慢待一些,唯有这事太重要了。多少生命刚出来,稍微疏忽一点,就出了问题。看孩子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但跟孩子接触也可以让你平静下来。这社会有时会不断让你往前跑,人家官职比你大,做的事比你大,挣的钱比你多,逼着你不停地想往前跑。孩子能让你感觉到人的一种原始状态,使你把周围的一切带回到单纯的状态。

  我从骨子里还是一个家庭观念比较强的人。小时候在那样一种家庭中长大,对家庭成员与家庭外成员的界限,对家的顾及程度,要比一个在城市中长大的人强。城里人之所以更为进步,更有社会性,就是对家庭内外成员的界限,要比像我这样从偏僻地方来的人要淡化一点。我从骨子里还是大男子主义,从小受潜移默化的影响,认为男人要说了算,老问女人意见,男子汉哪里去了?后来开始有了变化,到国外去,看到那里的男人不管是多大的官都要给女人开车门,处处要把女人照顾好,如果一帮人出去,一定先要让女人处处满意。我看这不掉价,这是文明社会的意识,想不明白才是老农呢。

  挑战的境界,我原来有过,但我好像生下来就不爱赌博,连麻将扑克都不打。朋友拉着我去拉斯韦加斯,我就换了100美元放在那儿,没了就出来睡觉去了,完全没有乐趣。在现代城刚做完时,员工们都在着急地问有没有新项目,我反而平静了:先不要着急,不要急功近利,有和无、难和易都是相对的。

  某天,我给自己写了几段话:少喝酒,多喝水;少吃肉,多吃水果和蔬菜;少说话,多写字;少坐飞机、汽车,多走路、跑步;少吃药,多锻炼;少看报纸、杂志和电视,多看历史和经书;少用手机,多写信;少在城里呆,多在乡下住;少开会,多睡觉;少说空话、套话,多说真话和实话;少认识新朋友,多来往老朋友;少请客应酬,多家人团聚;少穿新衣、新鞋子,多用旧衣和旧鞋子;少一些热闹,多一些清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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