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群幸运的孩子,他们一出生就接受最先进思想的熏陶,他们的命运,常常让新中国的领导人牵肠挂肚;这是一群不幸的孩子,他们长时间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尚未长大成人就背井离乡。这群二战时期被送到苏联国际儿童院抚养的孩子,是中国共产党先烈及高级干部的子女。
把列宁像章藏在嘴里
经过一个严冬的煎熬,被德军捉住的朱敏的头发掉了许多,肚子像充了气一样胀得变了形。因为营养跟不上,已经16岁的朱敏从外表上看仍像个十二三岁的孩子那样弱小。
德国人宣布:凡是14周岁以上的孩子都要去集中营做苦力。朱敏、弗拉斯塔和米拉,还有另外3个女孩子在德国人皮鞭的驱使下,被强行拖出孤儿院的大门,推上了卡车。
随后,法西斯将他们的“俘虏”往闷罐车里塞,直到挤满车厢,才“轰隆”一声拉上铁门。由于缺乏食物以及环境恶劣,不断有人生病,死亡。每到一站,德国鬼子就把死尸扔下火车。车厢慢慢不拥挤了,甚至后来大家能轮换着睡一会儿觉。
朱敏淋巴结核的伤口一直没好,途中又被恶劣的空气熏得不断咳嗽。没过两天,她开始发烧,进而昏迷。米拉和弗拉斯塔在一旁只能干着急,她们害怕自己病重的同伴会被法西斯发现而扔下火车。但她们能做的也只有默默祈祷。
一天,朱敏在迷迷糊糊中醒来,觉得有人不停地往她嘴里喂水,往她额头敷凉毛巾。
朱敏费力地睁开了眼睛,隐约见一个穿着破旧苏联红军军服的叔叔正在给她喂水。旁边是焦急不安的弗拉斯塔和米拉姐妹。在红军叔叔和弗拉斯塔、米拉姐妹无微不至的照料下,朱敏的病竟奇迹般地渐渐好转了。三个小姐妹依偎在一起,憧憬着将来能够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一个星期的行程结束了。火车抵达东普鲁士境内。经受了饥饿和病魔考验的“俘虏们”,又被纳粹像赶牲口一样赶下了火车。
朱敏进入集中营后,碰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被安排消毒。消毒前,所有人的物品都要经过检查。除了衣物外,其他东西一律要被没收。不过,纳粹并不说没收,而称作“代为保管”,并煞有介事地发了物品保管的牌子。
朱敏站在队伍中间,看着一个德国鬼子把她随身携带的皮箱打开一顿乱翻,把手表、钢笔都拿走了。那支钢笔是父亲朱德在她离开延安时送她的,笔帽上还刻着父亲的名字。因为名字是用汉字写的,德国人不认识,看见是支派克金笔,便收走了。朱敏眼睁睁看着他们拿走了父亲留给她的惟一一件纪念品,心里难过极了。
就在朱敏为失去钢笔而伤心时,她突然记起自己内裤口袋里还藏着一枚列宁纪念章。对她来说,能拥有一枚列宁像章是最光荣最值得骄傲的事情。朱敏一直把这枚纪念章戴在胸前,直到被纳粹德军囚禁前才把它偷偷缝进内裤口袋里,一直贴身保存。
但现在,所有人都要脱光衣服进行彻底搜查,看来很难再保住这枚纪念章了。朱敏的脑子里猛然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就在淋浴消毒的队伍快要移到门口时,她伸手将内裤口袋里的纪念章迅速掏出来,往嘴里一抿,压在了舌头底下。一连串的动作居然逃过了德国鬼子的眼睛。
朱敏紧闭着嘴走进脱衣服的房间里。无论谁和她说话,她只是点点头,决不出一声。一进浴室,高大的女看守一把抓住朱敏的头发。朱敏以为自己被发现了吓得浑身颤抖起来。
其实,是这个女看守发现了朱敏头发上的发夹。她恶狠狠地往下撸。朱敏忍着锥心的疼痛,拼命不让自己叫出声,生怕纪念章从嘴里滑出来。最后,发夹连带着一缕长发落在了地上,女看守上前一脚将它跺得粉碎,然后把朱敏推到水龙头下冲洗。朱敏的泪水顿时涌了出来,顺着龙头里喷出的水一起往下流。
完成了所有的“消毒”程序,朱敏穿上衣服,走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偷偷将纪念章吐了出来,塞进口袋里。
红色后代的
苏联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