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大二的独生女、19岁的燕燕（化名）患上了偏执性精神病，家住江宁湖熟的农妇姚女士就整日以泪洗面。
医生说燕燕是受了强烈刺激。可姚女士却想不明白，女儿住校，还是班上的团支部书记，一向聪明伶俐，怎么会突然得这种病呢？已用掉的2万多元医药费和以后每月800元的药费，家里又怎么拿得出呢？为此，昨天，姚女士再次到学校讨说法。
好好的女儿怎么突然疯了
照片上，燕燕有着大大的眼睛，圆圆的脸，五官清秀，端庄漂亮。望着照片，姚女士不禁黯然泪下。
“2006年9月，燕燕从湖熟高级中学毕业后，考入位于友谊河路的南京蓝天专修学院，学制3年，学的是护理专业，还当上了班里的团支部书记。去年9月21日，因不满学校发的学生证不正规，燕燕等学生没有上课。因为没有正规的学生证，3年级就不能实习。9月23日是周末，上午10点，燕燕从学校回到家，一反常态地一声不吭。中午学校打来电话找她，午后1点，她就回校了，问她为何这么早回校，她说声学校有事就走了。没想到，这一走就变疯了。
“燕燕返校当天，班主任反映她向学校申请辞去团支部书记职务。9月28日上课时，她无故跑到教师办公室，跪在老师面前，口口声声讲她是冤枉的。9月30日，她几次要抢同学的手机。对这些不正常的表现，学校没采取及时治疗措施。”
“去年10月1日上午8时左右，班主任郑老师打来电话说，燕燕放假不愿回家，叫家长去一趟。等姚女士赶到学校时，竟发现女儿不认识她了，这下可把姚女士吓坏了，她急忙要求老师送女儿去医院，可老师说，国庆节医院放假，还是带燕燕回家吧。回家后，女儿彻底疯了，一个劲地念叨，‘这个事不怪我，我没有责任，我是冤枉的呀’。问她什么事，她前言不搭后语。次日，将她送往南京脑科医院，诊断为偏执性精神分裂，受强烈刺激所致。”
家族从未有过精神病史，独生女儿一直聪明伶俐，怎么上了大学反得了精神病？姚女士泪如雨下，顿足长叹。
“精神失常因精神包袱太重”
学校方面也认为，为学生证的事，燕燕背了沉重的精神包袱，是导致她精神失常的重要原因。教学二部刘主任和燕燕的班主任郑老师叙述了事情的过程。
“我们学院是湖北荆州职业技术学院的一个教学点。燕燕这个班报考的是荆州学院，录取后，因为那边师资不够，商量后，放在我们这儿代培，就只发了蓝天学院的学生证。去年9月20日，在晚自习后回宿舍的路上，燕燕遇到04级小高护班两三名女生，边走边聊。燕燕回到3楼自己的宿舍，过了一会，她又跑到2楼小高护班的宿舍，向一名女生借学生证。随后，她拿着借来的学生证，先是到西区给同学看，接着又跑到马路对面的东区，给同班同学一个一个地看，一边还说，‘人家有学生证，为什么我们还没有？’一直折腾到晚10点才回宿舍。”
“9月21日，燕燕班上60多名同学聚在一起议论学生证的事，这天的课都没上。校领导做学生工作，强调两个学院的学生证没有区别，一样可以实习。学校可以再跟荆州学院商量，争取满足学生的愿望。此后两天是周末。周日晚上，经过做工作，大部分同学来上晚自习了。星期一，学生都正常上课了。事情算过去了，但燕燕思想负担很大，她认为是她借来学生证给同学看，才引起这么大的风波，自感压力大，就此背上沉重的精神包袱。”
老师称从未批评过她
从家长、老师的叙述看，学生证一事是燕燕精神失常的关键环节。燕燕母亲认为，作为班干部，燕燕既要维护同学的利益，又要顾及自己的前途，处于两难境地，精神压力大可想而知。问题是事情平息后，学校及老师有没有给燕燕施压。
班主任郑老师惋惜地说，“为学生证的事，老师从未找过她，没批评过她一句话。之后，她每天都来上课。如果旷课，我们就会发现她有问题了。”
“直到去年9月30日下午，我们才发现她情绪不对头。那天，为统计国庆留校学生人数，以方便宿舍管理，我让燕燕将西区宿舍留校人数报给我。打手机，她不接。我去找她，她突然提起借学生证给同学看的事，还说，‘老师，对不起。’我说，没什么。她紧张地问，‘会不会给我处分？’我安慰她，‘事情都过去了，不会追究任何人的。’她却苦着脸道：‘同宿舍的人都不理我了。’我说，不要紧，我来做她们的工作，帮你调解调解。”
当晚，郑老师向领导汇报了燕燕的不良情绪，当晚还找来燕燕同宿舍的几名同学聊情况。有同学反映，29日晚上，燕燕折腾了一宿，一直躺在床上嘀嘀地玩手机，动静很大。“10月1日，燕燕母亲闻讯赶到学校。见到母亲，燕燕开始胡言乱语，老是冲母亲道，‘你讲，你讲，把你过去吃的苦都讲出来。’”
10月3日，被带到医院的燕燕，还喊着要见班主任。郑老师急忙赶过去，燕燕还能认出她，还诉苦说“医生把我绑起来了”。
对于燕燕精神失常原因，郑老师分析，“她性格偏内向，与个别同学关系比较紧张。班上全是女生，可能有些小矛盾没处理好。”
学校愿意补偿5万元
燕燕在脑科医院住了两个月院，然后回家治疗。如今已花去医药费2万元，每月还需要800元的药费。目前，校方已借给燕燕家人2万元。
燕燕家人认为，学生在住校期间发病，校方没有及时送到医院，应负全部责任。而且迟迟没有通知家长，耽误了最佳治疗时间，作为医疗护理专业的老师，更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索赔残疾赔偿金30万元、继续治疗费20万元、精神损失费5万元及其他费用。
校方则认为，学生生病与是否住校没有直接关系，对燕燕的事，学校只能从人道主义出发，做出一定的补偿，提出一次性补偿5万元。
昨天，双方继续就此事进行协商，尚无最后结果。
快报记者 赵守诚 文/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