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群幸运的孩子,他们一出生就接受最先进思想的熏陶,他们的命运,常常让新中国的领导人牵肠挂肚;这是一群不幸的孩子,他们长时间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尚未长大成人就背井离乡。这群二战时期被送到苏联国际儿童院抚养的孩子,是中国共产党先烈及高级干部的子女。
孩子们想上前线
转眼夏天到了,该是学校放暑假的时候了。苏联的学校在暑期有组织学生夏令营的传统,儿童院也不例外。从延安来的这批孩子们中,由于朱敏患有哮喘病,因此儿童院的老师决定送她去白俄罗斯共和国巴拉诺维奇州境内的少先队营地,因为那里空气清新、环境优美。
孩子们坐的火车6月20日来到了白俄罗斯共和国首都明斯克。他们在那里转乘汽车去往营地。
第二天傍晚,21个孩子到了目的地——巴拉诺维奇州的诺沃叶尔尼亚村。几天的路途颠簸让他们累极了。他们顾不上欣赏周围的景色,匆匆吃完晚饭便躺在松软的床上,进入了梦乡……
6月22日清早,朱敏和新结识的捷克小姐妹到小河旁散步。她们正想看看河里有没有鱼,就突然觉得脚下的大地好像在微微颤抖,同时,远处天空中传来嗡嗡的低鸣声。
“飞机!战争,战争!”恐惧使朱敏高声大叫,她已经做不到用连贯的俄语向小伙伴解释究竟发生了什么。于是,朱敏拉起捷克小姐妹的手,飞快地朝营地跑去……
在伊万诺沃国际儿童院,黄健、沈林如、陈祖涛、罗西北几个男孩子都拥向了体育场——今天,那里将要举行一场精彩的足球赛。
就在比赛双方在球场上战得难分难解之际,悬挂在墙上的无线电喇叭传来了抑扬顿挫的声音:“苏联公民们!苏维埃政府及领袖斯大林同志委托我作如下声明:今天,在清晨4点,德国军队在没有对苏联提出任何警告、没有宣战的情况下,进攻了我们的国家,在多处地点攻击了我们的边界,以飞机轰炸我们的城市——基辅、塞瓦斯托波尔、卡乌纳斯和其他城市,并打死打伤逾两百人。”
突如其来的战争打乱了人们的生活。处于苏联东部的白俄罗斯——包括朱敏度假的营地,瞬间沦为了战争前线——法西斯军队选择从这里进犯莫斯科。为了防备纳粹到来,儿童院夏令营带队老师安娜叫孩子们找了些干粮,带上自备的皮箱和毛毯,向营地旁的森林走去。她心里惴惴不安,默默祈祷着别让德国人发现孩子们的行踪。
战争爆发后,伊万诺沃国际儿童院气氛紧张起来。孩子们,尤其是男孩子们,个个摩拳擦掌。尽管加斯帕罗夫院长不让国际儿童院的学员们去前线,但是一些男孩子还是忍不住跃跃欲试。一天,郭志成和几个来自其他国家的学员吃完午饭后,从食堂走出来,准备偷偷溜出儿童院,去伊万诺沃的军事委员会报名参军。在路上,他们被同样想参军,却比自己年幼的沈林如拦住了。大孩子们怎么也缠不过沈林如,便答应带他一起去碰碰运气。
军事委员会驻地门前的临时征兵处,人们已经排起了长龙,当中大多是学生模样的年轻人。郭志成和沈林如站的队伍缓缓向前挪动着,好不容易总算轮到了他们。两张长条桌后,一身戎装的军需官正在埋头登记应征人员名单。
“军需官同志,我要上前线!”郭志成声音洪亮。“十年级毕业了吗?”军需官一边写字,一边问道。“嗯,还没有,不过快了,就差一年。”军需官摇了摇头说:“不行,小伙子,你明年再来吧,战争可不是闹着玩的。”“我是认真的,军需官同志!”
军需官抬起头,表情严肃地看着郭志成:“我也是认真的。孩子,你要为红军作贡献很好,但是征兵是有严格规定的,谁也不能违反,这是纪律,懂吗?纪律!”郭志成悻悻地走到了一边,而他背后的沈林如自然也没能通过这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