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从上海飞往青岛的航班上,李豌豆遇到了丁朝阳,他高大、英俊,富有。帅哥遇到美女,爱情顺理成章。然而,两人同居之后,丁朝阳却一直有所隐瞒——他的一个房间从来不对豌豆开放,他不断去别的城市寻找出走的前妻,而午夜那声突如其来的门铃声总是把他吓得要死。爱上了丁朝阳,才女李豌豆从此坠入迷雾。
阮锦姬在说谎
我和阮锦姬成了朋友。
在丁朝阳不在家的一个夜晚,我曾又在楼道的小百叶门内呆过一次,我再一次目睹按门铃的女子闪进了阮锦姬家。
我没有犹豫,在看见影子飘进去后,去按了阮锦姬家的门铃,这次,不是为了探秘,我只是想帮她,因为我确信,她居住的房屋有些邪气,我想给她些提醒。阮锦姬穿了一件玫瑰红的大睡袍,头上那顶黄色睡帽像花的蕊,她搓着眼睛问我的样子,像个不情愿被弄醒的小孩子,我说:“锦姬,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异常的声音?”
她仿佛清醒了些,莫名其妙地看着我说:“没有啊,我睡得很香,怎么了?”我哦了一声,见我神色凝重,她仿佛意识到我不是开玩笑,便拽了我:“今天不是愚人节,你莫要拿编悬疑小说的那一套吓唬我哦。”
我惨淡地笑了一下,说:“可能是我的幻觉吧,其实,我上一次按门铃并不是因为写小说写得失眠……”她瞪大了眼睛,探头看了看走廊,刹那间华容失色,一把抓住我的手,急切地问:“那是因为什么?”我忽然觉得大半夜和一位单身女子说些鬼鬼怪怪的事有点不厚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提醒你,睡觉前一定要锁好门。”
“我胆子再大也不至于开着门睡觉。”说着,她把我拉进去,示范了一下她是怎样锁门的:“你放心好啦,我又不是三岁小儿,不会这么没自理能力,大半夜的,你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要吓死我啊,让我怎么睡?”
阮锦姬生生地拉我进了她家,啪啪地按亮所有的灯:“让你说得我有点怕了,作为赔偿,你得陪我挨个房间看看才能放你走,否则,这下半夜,我是不用睡了。”她用软软的手牵了我,挨个房间看,连壁橱衣橱一概不放过地看了,才长长地吁了口气,说:“以后,你要是再半夜上来吓唬我,我会罚你陪我睡在这里。”
见她笑得这么烂漫,我很难受,因为我绝不怀疑自己的眼睛,而且我都有些确定地相信了有个鬼魂,潜伏在她家里,说不准,现在,她正潜伏在某个角落阴冷地笑着望着我们呢。想到这里,我觉得心脏都在往外渗着冷冷的汗水。嘴上却虚虚地向她道歉,检讨说我刚才在网上看新闻,说上海有位白领丽人竟然被小区保安奸杀在自己家里,突然想起她,就想提醒她一声。她似乎很感动,突然间给了我一个拥抱,感慨地说:“你真好。”
我也用力拥抱了一下她,突然,我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不是纯粹的化妆品味,怪怪的,隐约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我下意识地抽了一下鼻子,说:“什么味道?”阮锦姬好像有点茫然,说:“没什么味道呀?”不对,确实有股怪怪的味道,阮锦姬的脸有点红,她四处张望了一下,突然释然地就笑了,说:“我明白了,昨天晚上我熬阿胶美容了,它的味道确实不怎么样。”
次日中午,阮锦姬打电话让我上楼品尝她的阿胶美容冻,而我,正在为世间到底有没有鬼而大伤脑筋,就去了,她从冰箱里端了一盏给我,我细细品了,味道很美,并没有昨晚的味道,她见我面带疑惑,就笑了一下:“这东西,吃着很美,可,熬的时候,味道让人难以忍受。”
被她一眼望穿了心思,我有点不好意思,讪讪地笑了,去厨房放碗时,我看到了那盒拆开的阿胶,它的下面,还压了一张购物小票,我飞快地扫了一眼,购买时间竟是当天上午。
我的心,又忽闪了一下,忽然觉得有些蹊跷,她为什么要叫我来吃阿胶美容冻,只有想掩饰谎言的人才会用心去向心有疑虑的人证明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