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B7版: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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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龙一生中唯一的一次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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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 年 1 月 19 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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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起美容手术,少年苦盼爱美妈妈醒来
  一个不满周岁就永失父爱的男孩,一直以来和母亲相依为命。两年前,母亲寻到了去国外经商的机会,于是,她忍痛暂离儿子,去了莫斯科发展。就在母亲赚了钱回到国内的时候,一场惊天大祸让男孩一下子坠入了无底深渊。原来,男孩的母亲因一次美容手术变成了植物人。擦干眼泪,男孩在异乡一边打工一边守护着母亲……

  母亲美容变成植物人

  1990年6月,郎明出生在哈尔滨一个普通家庭。在他还不到一周岁时,父母就离婚了,他跟随在一家副食品商店做业务员的妈妈郎睬芸生活。

  郎明上小学时,老师发现他有唱歌的天赋,便劝说郎睬芸培养儿子向声乐方面发展。尽管当时郎睬芸经济条件很差,但她还是听从了老师的建议,将儿子送到了哈尔滨市少年宫学习声乐。郎明稍大一点,郎睬芸就把他送到了一个专业声乐教师那里进行一对一的辅导。这样,学习费用便成了一笔不小的开支。

  2004年夏,郎睬芸将儿子交给大姐郎睬枫照看,孤身一人远赴俄罗斯,在莫斯科经营服装。她要为儿子赚一笔学费,实现儿子当歌唱家的梦想。

  2006年春节,郎睬芸回国和儿子团聚。经过一年多的打拼,郎睬芸的经济状况有了较大的改善,她给家人带回很多礼物。除夕夜,郎明依偎在妈妈身旁说:“妈,你比以前瘦多了。”郎睬芸是个长相俊俏的女人,她说:“妈瘦了不怕,就怕老,你看,妈的脸上都出皱纹了。”郎明忙对妈妈说:“妈,你不老,你会永远年轻。”

  过完年,郎睬芸恋恋不舍地告别儿子,返回了俄罗斯。

  2006年6月19日上午,郎睬芸忽然给大姐郎睬枫打来电话说:“我从莫斯科飞到沈阳了,我先看个朋友,顺便办点事,过两天就回哈尔滨。”得知妈妈就要回来了,郎明高兴得晚上睡不着觉。

  第二天夜里11时许,郎睬枫家的电话骤然响起,郎睬枫拿起电话,电话里的人说他是郎睬芸在沈阳的朋友,郎睬芸在当天上午做面部除皱手术时忽然昏迷不醒,现正在沈阳军区总医院急诊科抢救,希望他们家里尽快去人。

  6月21日中午,郎明跟着大姨郎睬枫和舅舅郎国栋赶到了沈阳军区总医院。郎明终于见到了日思夜想的妈妈。然而,眼前的妈妈躺在病床上,面部肿胀得看不出眉眼,喉管被切开,周身插满了管子,医生仍在对她进行抢救。

  “妈妈,醒醒啊,我是小明。”郎明哭着就往妈妈的身上扑,被医生拦住了。医生对郎睬枫姐弟说:“病人随时都可能死亡,抢救过来也是植物人。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郎睬枫急切地问医生:“我妹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医生指着旁边一个50岁左右的女人说:“这个你得问她。”那个女人说:“我叫吕颖(化名),是给郎睬芸做拉皮美容手术的美容师……”

  原来,郎睬芸天性爱美,人到中年后总觉得脸上的皱纹多了,便想通过除皱手术,使自己恢复年轻。于是,来到沈阳后,郎睬芸经朋友介绍,于6月20日上午来到一家整形美容外科诊所,要求做面部除皱手术。美容院老板兼美容师吕颖接待了郎睬芸,双方谈好手术费5000元。术前,郎睬芸按要求到医院做了心电图、血常规化验检查。

  当天上午,麻醉师王保民(化名)被请到诊所,在检测完郎睬芸的血压、脉搏和呼吸等情况后,开始实施麻醉。十分钟后手术开始,吕颖在郎睬芸右耳处切开皮肤3cm时发现切口不流血,再看郎睬芸已是口唇发绀,呼吸微弱,连血压和脉搏也测不出来了。吕颖慌了手脚,赶紧向120求救……

  肇事美容师想逃脱罪责

  郎睬芸被沈阳军区总医院诊断为过敏性休克,缺氧性脑病,肺内感染。医院对郎睬芸抢救了一个星期,才把她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但遗憾的是,郎睬芸真的成了植物人。

  郎睬芸的亲人们找到吕颖讨说法。当时吕颖态度诚恳,流着眼泪说:“你们别着急,我就是卖房子也肯定给她治病。我只想和你们商量,求你们别去告我。你们和我打官司也是为了要钱给郎睬芸治病,可要是那样,我的美容院就得被查封,我挣不到钱,怎么给她治病?”郎家几个人听吕颖说得也有道理,虽然气愤,却只有相信她。

  郎睬芸在沈阳军区总医院住了1个月零4天,以持续性植物生存状态转入沈阳市第一人民医院脑神经外科继续治疗。这时吕颖突然“变脸”,气咻咻地对郎明说:“我承认,你妈是在我的美容院出的事,可造成你妈这种后果,是因为麻醉师打的药,我俩都是责任人,我已经花4万多了,他也该花点钱了,你们找他去要。”

  吕颖带着郎明找到了王家,王保民陆陆续续地给了3万元。这些钱花光后,吕颖又给了1万多元,让郎睬芸在医院“维持”。

  2006年8月末,郎睬枫发现郎明总是望着医院不远处的一所学校出神,这才想起来学校眼看就要开学了。这时,郎国栋由于工作忙已经返回了哈尔滨,只有郎睬枫陪着郎明在医院护理郎睬芸。郎睬枫知道郎明是想上学了,就对他说:“小明,这里有大姨顶着,你回哈尔滨上学去吧,要不越耽误,落下的课程就越多。”郎明一双泪眼望着郎睬枫说:“我只有妈妈了,我怎么能把她扔在这里呢?上学以后还有机会,可妈妈只有一个啊,我不回去上学了,就留在这里陪我妈。”郎睬枫也是万般无奈,只好眼巴巴地看着郎明辍学。

  2006年10月12日,医院通知郎明,郎睬芸的住院押金花光了,催促他赶紧缴钱。而这时,郎睬枫因为有事回哈尔滨了。郎明想找吕颖要钱,可他又没有吕颖的电话号码。情急之下,郎明来到医生办公室,扑通一下给医生跪下了,泪流满面地说:“大夫,求求你不要给我妈中断治疗,钱我会想办法快点缴上。”医院医生都为他的一片孝心感动:“孩子快起来,你放心,你妈妈的治疗一刻都不会中断!”

  第二天,郎睬枫匆忙从哈尔滨赶了回来,并立即拨打吕颖的手机。然而,吕颖的手机始终关机。到了晚上再打吕颖的电话,居然停机了。郎睬枫感到纳闷,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街灯辉映时,郎睬枫去吕颖的美容诊所寻找吕颖。在郎睬芸刚出事不久,郎睬枫曾经去过一次那里,依稀记得位置。可是这次,她在街上绕了好几圈,也没看见吕颖美容外科诊所的牌子,只好落寞而归。

  两天后,郎睬枫费尽周折终于找到了吕颖的美容诊所,然而这里已是人去屋空。郎睬枫这才恍然大悟:吕颖跑了!郎睬枫当即到派出所报了案。

  孤苦少年发誓打工救母

  望着病榻上毫无知觉的妈妈,看到大姨一筹莫展的样子,16岁的郎明仿佛一夜之间成熟了,他对郎睬枫说:“大姨,你替我照顾好我妈,我去找份活干,打工赚钱给我妈治病。”郎睬枫拉着他的手啜泣道:“傻孩子,你才多大,哪有力气打工啊?再说,你已经够可怜的了,大姨怎么忍心再让你去受苦呢?”郎明轻轻地替大姨拭去眼泪,说:“大姨,我已经是大人了,妈妈为我能孤单一人出国打拼,我为她吃点苦、遭点罪,又算得了什么呢?放心吧大姨,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郎明来到一家洗浴中心当服务生。这里的工作昼夜倒班,白班每天工作11个小时,夜班则需要工作13个小时,月工资却只有几百块钱。为了能在白天到医院陪护妈妈,郎明主动要求上夜班。由于睡眠不足,他便经常在夜里打瞌睡。一次,他给客人送开水,忽然一阵睡意袭来,手上的暖瓶猛地落地,滚烫的开水险些溅到他身上。洗浴中心老板得知郎明和他妈妈的事后,专门让他只上白班。郎睬枫听说郎明差点被开水烫着,说什么也不让他再去那里打工了。

  但郎明执意要继续打工,便在医院附近的果菜批发市场当搬运工。此时已是冬季,呵气成霜,滴水成冰,但五六十斤的果菜筐压在肩上,郎明头上却直冒热汗。每扛一包果菜只有两三角钱,别人力气大,每天能扛近百包,而郎明扛二三十包就累得气喘吁吁。后来,那些农民工知道了郎明和他母亲的遭遇,朴实的汉子们便会在他扛包时,腾出一只手帮他托着……

  此时,当地警方已经从卫生局那里查清楚,吕颖的整形美容外科诊所早于2004年就被吊销了医疗整形美容执照,警方决定立刻立案侦查。郎明和大姨这才松了口气。

  2007年1月11日,失踪已久的吕颖来到派出所办理第二代身份证时,被公安机关以涉嫌医疗事故罪,依法予以刑事拘留。据吕颖向警方交代,为逃避罪责,她先后在北京、承德、锦州等地四处躲藏,以为风平浪静了这才返回沈阳。

  几个月后,沈阳医学会的鉴定结果也出来了:本病例属于一级乙等医疗事故,医方承担完全责任。

  2008年元旦前夕,警方将《鉴定结论通知书》传达到郎明的手上。郎明眼含热泪,将一纸通知书展现在妈妈眼前,轻声地对妈妈说:“妈妈,你能看见吗?离给你讨还公道的日子不远了。妈妈,你醒来吧,听儿子给你唱歌……”

  目前,郎睬芸的病情仍没有大的好转,而且,郎明和郎睬枫也陷入了窘境,一家人已经被困在了沈阳。而郎睬芸在莫斯科做服装批发生意时,由于没有任何亲属参与她的生意,她在国外到底积攒下多少钱,她手里还有多少货物,她的亲人们无从知晓,只要她不醒来,这便永远是个谜。

  (谢绝转载、上网)丁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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