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心理咨询所的前台秘书，时刻都在窥探来访者的隐私。某天一位企图自杀的女病人吴天心把“我”错认为医生玛丽，告诉了“我”一场发生于她身上的巨大阴谋。为了占有吴天心的秘密，“我”向她隐瞒了真实身份，一步步进入了没有谜底的圈套。在吴天心离奇身亡后，“我”顺着她留给“我”的一张照片、一次跟踪经历、一个电话号码开始了艰难的调查……

　　连载 10月31日见报 有病的情诗

　　迫害妄想症

　　桌子上有两张照片，是两个光头男人。我从来没见过他们，姚警官和王警官为什么给我看这个？

　　姚警官发话了：“这两人是1994年一起校园案件的罪犯，无业，伪装成艺术家在学校附近的书店、咖啡店等地出没。他们专门与单独行动的女学生搭讪，在饮料中加入三唑仑，并拍下她们的裸照做要挟。后来警方在搜查出来的相册上发现受害人共达35名。”

　　我一下子明白了她在说什么，吴天心应该正是当年35个受害者之一。我接过姚警官递过来的一张报纸的复印件，标题是粗浓的黑体“摧花恶魔落网两年强奸35名学生”，正文字体模糊，灰蒙蒙一片。

　　我放下了报纸。虽然吴天心的叙述和姚警官所说的略有出入，但我完全可以理解她是出于羞耻心，为了保护隐私，才篡改了细节。其实是不想让我把她的经历和这起轰动的案件联系起来。

　　可是，我不明白姚警官真正想说的是什么。姚警官又从文件夹里掏出我从图书馆偷出来的《艺术生活》上的一页，角落里那名女子的裸照被人用红色水笔圈了起来。“她告诉你，这张照片上是她，这一切都是针对她一个人的？”她问道，口气竟有些嘲讽。我点头。

　　“不可能。那批裸照在结案后都被销毁了。”

　　“裸照在销毁前，谁能保证它们没有被复制、外传？”我指出她的结论不够严谨。

　　姚警官看来不喜欢别人和她争辩，她的语气变得很生硬：“我认为她的被迫害妄想症，就是在这次强奸案后开始的，后来愈演愈烈，一直发展到精神分裂和自杀。”

　　我的胸口开始闷闷的疼痛。“在她死前三个小时，有邻居看见一个男人进她屋子。”

　　“这个，我们还没查到那人是谁。但是，”她依旧那么理直气壮，“不过，警察到达现场的时候，她家的门是从里面反锁的。显然，邻居看到陌生男人在之前已经离开，而她是自己跳下来的。”

　　“那她体内的砒霜怎么解释？”

　　“家里确实找到一只杯子，里面有混着砒霜的残留酒精。她中毒的时间大约在凌晨5点左右。但没有其他人指纹。她很可能是服用砒霜自杀，在剧毒发作后，不能忍受疼痛，又从阳台上跳了下来。”

　　“你们查过贾云那晚在哪儿吗？”我依旧不甘心。

　　“凌晨3点邻居发现有男人进吴天心家，1：30的时候贾云在几百公里外的另一个城市酒后驾车，被扣押驾照。难道你觉得他有分身术？”姚警官从文件夹里倒出另外几张照片，用修长的手指把它们一字排开。“你都认识吗？”她用指尖点着桌子问。

　　第一张是我提供的红T恤女孩在小溪边的相片。“这是吴天心整容前的样子。只不过在蔡医生那登记的是李素云。”

　　姚警官不动声色，指着第二张照片问：“她呢？”

　　“这也是吴天心。”这是她收到的匿名包裹中的一张。“但是你看，这是李素云的容貌，因为那时候她已经接受整容。谁可以先杀死自己，再伪装成自己，又被别人扔下阳台，再让我们给她判刑？”

　　此刻，我的大脑里充斥了混乱的信息。

　　“我们查过档案，当年35个受害人中，有一个人确实是你认识的———她就叫李素云。”王警官第一次开口了。

　　她话没说完，我就跳了起来，“不可能！那我遇到的吴天心是谁？”

　　“李素云在29岁那年接受换脸整形，之后改名为吴天心，”王警官同情地看着我，“还有，他不叫贾云，我们查过他的身份证，他叫曾雄。证明这一点的也不是曾雄，而是李素云的父母，和蔡医生……”

　　有病的情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