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是毛主席的警卫员,8341部队(原中央警卫团)一营三连二排六班班长,专门负责毛主席的安全保卫工作。1947年,他到延安,后又随毛主席到西柏坡、进北京。开国大典时,他就在天安门城楼上;签订中苏友好条约时,他又护送毛主席去苏联……1955年,他响应国家号召,从中央警卫团退伍,放弃了去大城市工作的机会,返乡务农,甘当一介百姓。生活遇到困难,他也从来没有向组织提出过任何要求……
人间1024 编辑稿 毛主席的警卫员退伍后回乡务农
在延安第一次见到毛主席
作为警卫员,王小舍并没有直接参加战斗的经历,也就没什么轰轰烈烈的战斗故事,但能给毛主席当警卫员,本身就是一件了不起的事。能给毛主席当警卫员那可真不容易,凡是进中央警卫团者,必须具备三个基本条件:中共党员、历史清白、贫下中农出身。而符合上述条件的,整个内邱县只有3个人,王小舍就是其中一个。1947年,他在邯郸武安加入第二野战军新兵补充团,后又在符合条件的人选中接受严格遴选。当时,王小舍只知道是去执行特殊任务,后来走了20多天到延安才知道,参加的部队是中央警卫团,团长何友行,政委张耀祠,主要任务就是专门负责毛主席等中央领导同志的警卫工作。
正式加入部队编制后,有一天,正在出操时,王小舍和战友突然接到集合的命令,时任警卫团团长的何友行站在队列前告诉他们,毛主席要亲自来警卫团看望大家。不一会儿,毛主席就迈着大步走到了队列前。王小舍清楚地记得,毛主席说的第一句话是:“同志们,长途跋涉到延安,你们辛苦啦!”接着便是经久不息的掌声。尔后,毛主席对战争形势进行了分析,讲了安全保卫工作的重要性。毛主席说,胡宗南讲不打倒我们不收兵,王小舍和战友们也回敬一句,我们的部队要坚决吃掉胡宗南。
见证了七届二中全会
到延安不久,国民党西北军胡宗南部对延安进行封锁进攻,企图消灭毛主席领导的中央总部、中央机关。根据战局的变化发展,中央警卫团保护着毛主席和中央机关撤离延安,东渡黄河,前往西柏坡。毛主席有时坐汽车,有时骑着他的豆青马,在极其艰险的恶劣环境下转战陕北,历时371天,行程1000多公里,居住过12个县境内38个村庄,并在这些地方领导着全国解放战争走向胜利。
1948年4月,王小舍随毛主席来到了西柏坡。在这里,毛主席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三大战役的胜利,使全国形势发生根本变化。为了召开七届二中全会,中央曾邀请苏联派出代表介绍经验。
王小舍回忆说:“记得有一天,我们班突然接到任务,让我和几个战士带着汽油到村前一片空地上去,捡些湿柴,听到飞机的轰鸣声,就浇上汽油点着,利用浓烟为飞机提供坐标。没过多大一会儿,听到飞机的声音,我们浇油点火,飞机降落后,我们看到从座舱里走出来几个外国人,后来才知道,他们就是苏联斯大林派来的代表米高扬和两个随行人员。”
1949年3月5日至13日,中国共产党七届二中全会如期在西柏坡召开。“当时,有好几天我都在门外站岗,这也是我一生中见到的中央领导人最多最集中的一次,除从延安来的毛主席、周恩来、朱德、任弼时、刘少奇外,还见到了邓小平、彭德怀、贺龙、陈毅等40余位党和国家领导人。在门外,屋子里讲什么我们听不清楚,能听清楚的就只有掌声了。”
毛主席教我学识字
进北平(北京)要从涿县(今河北涿州市)坐火车,那时,由北平市市长叶剑英给毛主席和中央其他领导同志安排的专列就停在那里。西柏坡群众欢送的场面自不待言,众多革命题材影视剧作品多有体现,不过,从西柏坡到涿县这段路上的情景,大家可能就不太熟悉了。“为了安全起见,十步一岗。听说毛主席要走了,附近村里的老百姓肩挑手抬,清水洒地,把路打扫得干干净净,大家站在路两边,挥臂高喊,锣鼓相送,毛主席在车上,走走停停,向大家招手致意。”
专列共有七八个车厢,进北平后当天晚上就住在香山双清别墅,此外,毛主席还在玉泉山、中南海、新六所等地方住过,其中玉泉山住得较多,多次重要会议都在这里召开。
王小舍回忆说,“住进玉泉山后不久,有一次,我正给毛主席站岗,大约下午3点多钟,主席抽着烟从居室里走了出来,看得出,心情很好。他来到我身边,说,小王,陪我走走。主席边走边问,你知道你每天吃多少油多少盐吗?我说不知道。主席说,你们的指标是每天半两油半两盐。接着又问,你知道这玉泉山和山上的龙王庙吗?我摇了摇头。主席告诉我,这玉泉山在明清时代就是著名的皇家园景之一的静明园所在地,山上的龙王庙是很好的古建筑,我们共产党要好好地保护它。主席笑着问我,你认得字吗?我回答说,认得不多,100多个吧。主席点了点头,说认识的不多,这怪不得你,你看,我们马上要成立新中国了,你要慢慢学,将来祖国的建设没有文化不行。说完,主席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子,在石板上写下了‘玉泉山龙王庙’六个大字,一遍一遍地教我念,玉泉山、龙王庙、玉泉山、龙王庙……”
开国大典时给主席守电话
1949年10月l日,首都各界群众和中国人民政协代表共30万人齐聚天安门广场,隆重参加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开国大典。广场上彩旗招展,锣鼓喧天。
下午3时,典礼开始,军乐队奏义勇军进行曲,毛主席向全世界庄严宣告: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今天成立了!主席按下电钮,升起第一面鲜艳的五星红旗。在昂扬激越的军乐声中,54门礼炮齐鸣28响,这象征着参加政协第一届全体会议的54个民族和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英勇斗争的28年。阅兵式共进行了3个小时之久,之后是群众的游行队伍,游行结束时,已是晚上了,整个首都成了欢腾的海洋。
王小舍回忆说,当时警卫站岗是两小时一换岗,当天共去了一个排的警卫。在天安门大门前站岗的两个人手握长枪,其他人都拿手枪,枪膛里都有子弹。他的任务与别人不同,是在天安门城楼上为“一号首长”守电话。这“一号首长”就是毛主席。
天安门城楼上悬挂着8个大红灯笼,“一号”电话设在8个灯笼的正中间。为什么要设“一号”电话?王小舍说,现在回想起来并不复杂:建国时一些地方还没有完全解放,一是为了预防蒋匪特务在国庆这一天搞爆炸,另外,可能有一些需要直接向主席汇报、请示处理的重大事件。“我接到这个任务时,领导是千叮咛万嘱咐,要我一定要把电话守好,这个电话不响则已,一响绝对是惊人的大事。庆幸的是,这个电话直到开国大典结束被拆下,一声都没响过。”
跟随特别专列护送主席访苏
1949年12月,毛主席赴苏联签订《中苏友好互助同盟条约》,为了保证主席的绝对安全,中央警卫团从全团1000多人中精挑细选了30名保卫人员,随专列出发,时任警卫班班长的王小舍便是其中之一。为了防备敌人炸专列搞破坏,出发前,王小舍和战友集体宣誓,一旦发生突变,他们要坚决誓死保卫毛主席的生命安全。
专列共有4个车厢,途中,毛主席在专列上不时召见地方领导,多次开会。为了保密,公安部规定列车代号为“李德生”列车,在电报电话上使用,列车时速不能超过80公里,随行的特别列车定时相互挂头牵引。专列到达满洲里车站站台南侧线路时,牵引车又换成了“884”号。进入苏联境内,毛主席的安全保卫工作由苏联方面全面负责。王小舍他们完成任务后,返回北京。
王小舍在中央警卫团前后待了整整八年,立过功,受过奖。1955年,他响应国家号召,从中央警卫团退伍。退伍前,部队领导曾表示,包括他在内,同志们都可优先安排到全国任何一座大城市工作,享受较高的生活待遇,户口和家属可以随迁,但他不愿给政府添麻烦,于是便选择了返乡务农,他认为这也是为革命工作。
从那以后,王小舍就再也没有进过北京。毛主席逝世时,他昼夜秉烛,在毛主席像前为他老人家守灵。50多年过去了,在这漫长的岁月中,他始终履行警卫员职责,严守保密制度,没向人炫耀过这段特殊的经历,更没有借此机会向组织提出过任何要求。如今,老人还有一个未了的心愿,那就是希望在他有生之年,有关部门或热心人能帮助他,再进一回北京,去瞻仰一下毛主席遗容,再为他老人家行个军礼,再为他老人家站一班岗。
王小舍 李永亮 摘自《档案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