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帅与七个女人的故事,生动地体现了一个浓浓的“情”字。无论是与天津名媛爱意深沉的友情,还是和意大利公使夫人“柏拉图”式的纯洁情愫,其内幕都是少帅去世后的首次披露。本书为那些熟悉张学良百战疆场、以西安兵谏彪炳史册的读者,展示了其侠骨柔肠、重情厚义的另一面……
群山深深情更重
1921年冬天,密山深处,一派银白世界。
张学良率剿匪大军进入黑龙江省的密山林海深处,已有一个月的光景了。他剿匪接连取胜,最后只有惯匪“天下好”在他的围剿下逃逸,张学良决定亲自率兵追踪,不料却中了“天下好”预先布下的圈套。在密林中他身中一枪,陷入了昏迷之中。当时正在吉林唱戏的谷瑞玉听说少帅身负重伤,不顾姐姐的劝阻,在林海雪原中走了数日,终于到了密山的老林里。
就在张学良静卧在密山县小河湾一片密林深处的小窝棚时。忽然一位穿棉旗袍的姑娘来到了这里,他的心被姑娘深深地打动了。数日后,谷瑞玉随张学良转移到密山县城。
他们住在一家汉医院的病房里。因张少帅住进医院,上上下下都紧张地忙碌起来,老中医施治有方,加上谷瑞玉在旁的日夜护理,张学良的伤势渐渐好转。随着伤口的痊愈,张学良已能由谷瑞玉搀扶着行走了。一次,张学良在灯影下居然对含情脉脉的谷瑞玉谈起了他自己的童年生活。
谷瑞玉只听不说。她深知自己的身份低微,也知道在张学良这样有少将军衔的将领面前,她永远都要处于被动地位。她也清楚张学良肯向自己袒露童年往事的本身,已经说明她与他的关系正在发生着潜移默化的改变。这正是谷瑞玉为之暗暗欣喜的。
“我就是这样的人,我小时候太顽皮,所以有人叫我花花公子,这也不奇怪。”张学良只有在他认为可以交心的朋友面前,说话才如此放肆,甚至不拘小节。“花花公子?”她怔住了。在谷瑞玉的眼里,张学良永远是位严肃郑重的青年军官,与她在天津和吉林见到的一些纨绔子弟有本质的不同。
“我这个花花公子,不是寻常说的那种见了女人就发狂的花花公子。他们是说,我一旦玩起来,就花花得不要命了,而有些玩法简直就是大胆的恶作剧。谷小姐,你可听懂了我的话意?”
“懂,我听懂了。我知道少帅是真正的军人!”谷瑞玉从心里高兴交上了好运。她感到张学良虽然只比她年长两岁,但他说起话来既风趣又深刻,绝非那些在戏楼内外常见的凭家族势力而夸夸其谈的公子哥。
“说到我的家庭,谷小姐也知道豪门家庭,是最难培养出真正的人才的。”他似乎想在她面前宣泄心中的块垒。张学良尽管已得到豪门家族给他的诸多特权,可他根本不青睐那些既得的东西,他语出惊人地说:“我承认家庭对我的给予,当然我又是个有思想的青年。我知道现在走到这一步,就等于别人走了两步。因此我想有这样的优越条件,再利用我父亲的关系,就可在社会上做点事。但是在我当兵以前,虽有种种成才发迹的想法,却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成为军人!”
谷瑞玉没想到出身奉系元戎之家的张学良,竟会有那样复杂的思想,就说:“既然你从没有想过当兵,为什么后来又当起兵来,而且又成了少将军阶的大人物?”
“我不是什么大人物。谷小姐,我只是在行使一个军人的权力。”张学良正色说,“你问我为什么成为军人?是因为我从小就反对军人,军人手里的枪是杀人的,而我张汉卿从小就反对杀人!”谷瑞玉两只闪亮的眼睛凝视着他,仿佛在听一个深不可测的神话。那夜,他与谷瑞玉在病床前一直谈到子夜更深。张学良清楚他已从心里悄悄喜欢上这位温存俊美的天津姑娘。自那天晚上在榻前交谈后,他感到谷瑞玉再见到他时,脸庞不知为什么竟不由自主地羞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