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后转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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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晃的父母本来感情很好,因楼下搬来的新住户扰乱了生活。一个陌生女孩突然闯入宝玲的家,熟悉得跟自己家一样,宝玲和她的丈夫反而成了这家的入侵者。一群人在生活中寻找人生信仰和生活的支撑,寻求的过程充满了焦虑、苦恼……
挖掘故事
负责接待宝玲的人将她带进会议室,空荡荡的,比较暗,一股霉味,墙上挂着各种旌旗和夹着奖状的大镜框。
那人热情地替宝玲倒了杯水,坐到旁边的沙发上,拿出一个小本子,说:“局长做过指示,要我们与媒体积极配合,通过这样的案例给社会起到一个警示作用……”宝玲摇摇头,露齿一笑:“看看,已经开始说教了,读者不喜欢结论知道吗?他们要的是故事,是情节,还喜欢来一点挑逗性,前阶段我们报纸刊登了一篇野蜂戒毒的报道,说一个吸毒者有十年吸毒史,屡次戒毒失败,后来读了《神雕侠侣》,决心学习小龙女用蜜蜂为自己戒毒。他躲进深山老林,找到野蜂聚集的地方,起初看到成群的野蜂朝自己袭来,吓得魂不附体掉头就跑,后来渐渐适应了,并且和野蜂交上朋友,每当毒瘾发作,便招野蜂来蜇胸部和腹部,直到蜇得红肿不堪,如此,两个月后,毒瘾完全消失。我们报道出来后引起了轩然大波,成千上万的人浩浩荡荡出发进山,去寻找野蜂,你想不到我们身边有这么多瘾君子吧?”
那人憋着嗓音笑了几声,加重语气说:“干我们这一行的什么奇事怪事没见过?好了,我们谈谈这个案子吧。”
宝玲慢吞吞从包里拿出采访机,来回倒带试听着,采访机里发出尖锐的杂音,在一片机器轰鸣般的背景声中传出一个断断续续的嘶哑的男声:“……进去后,我们握住刀子,听见里屋有人……心里害怕……他说怕个鸟……冲进里屋……呜呜几声过后,出来对我说,快找钱去,到处找找,这些有钱人刁着呢,当官的更刁,怕人查腐败,所以钱藏得稀奇。他告诉我,有一次在一个乡长家里找钱,翻来翻去找不到,气得摔破了尿壶,才发现几万元大钞……我到里屋看见两个人死在床上……”
宝玲揿掉按钮,皱着眉头说:“你们发给我们的材料说得清清楚楚,是惯犯,加起来一共杀了十多个人了,而且,从第一次作案到破案长达八年,为什么呢?他们的手段很简单,踩点,跟踪,然后趁黑夜或人少的时候袭击,这回……”
那人在纸袋里抽出几张照片摊在宝玲面前,是现场拍摄的,那人说:“他们作案的对象都为有钱有势的人家,根据审问的口供,他们并非一味地做贼做强盗,有时候他们也以打工为掩护。这回他们能够顺利进入周家,就是前几个月他们利用帮周家做装修工的机会,窃得了钥匙……”
宝玲突然站起来,说:“我想去现场看看,行吗?”
那人愣一下,瞥了一眼墙上的钟,说:“现在去合适吗?”
宝玲发现那人个子很高,很挺拔的姿态,脸也长得端正,宝玲在楼梯上不慎滑了一下,那人眼疾手快捉住了她的手,牵着她,笑眯眯地说:“可不能把我们的记者同志摔坏了啊,我可担当不起。”宝玲觉得他的掌心放射出一道光滑的热力,这热力使得她的心发生了悸动般的荡漾。
坐进车里,那人没有马上发动汽车。那人将手臂搭在她肩上,她便把脑袋靠在了他的肩窝,觉得面孔火烫,男人的热力使她晕晕地失去意识。她呻吟了一声,蓦地被自己震惊了,想坐直身子,他的霸道的手臂阻止了她的想法,她抬脸瞅着他,眼睛里流露羞涩。那人抚摩她滚烫的脸蛋,又抚摩她的脖子,轻轻地问道:“你习惯这样吗?”宝玲做了个有力的动作挣脱他,理了理头发,恼怒地尖声说:“是你!快开车!”
那人发动了汽车,滑行一段路,突然说:“我姓焦,叫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