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帅与七个女人的故事,生动地体现了一个浓浓的“情”字。无论是与天津名媛爱意深沉的友情,还是和意大利公使夫人“柏拉图”式的纯洁情愫,其内幕都是少帅去世后的首次披露。本书为那些熟悉张学良百战疆场、以西安兵谏彪炳史册的读者,展示了其侠骨柔肠、重情厚义的另一面……
“叛军首领”旧情未泯
竖在大客厅里的落地钟,锵然敲了12下。
宋美龄坐在散发着暖气的房间里,仍会感受到西安午夜的寒冷。张学良的金家巷公馆里灯火通明,她看见尽管天交子夜,窗外仍有许多荷枪卫士警卫着,宋美龄没想到在西安一个下午过得如此紧张,仿佛经历半个世纪一般。张学良不像来前想的那么可憎,实际上他把蒋保护得很好,所谓伤势也不过是蒋从华清池翻墙逃跑时自己碰伤的,并非军事行动所致。下午,她在金家巷草草进餐后,便与宋子文和张学良进行了会谈。
“请放心,夫人,我张汉卿还是从前的张汉卿。我是为抗日才对委员长实施兵谏的,决不会伤害委员长一根毫毛。”双方会谈一开始,就让宋美龄大为惊讶。张氏仍然胸襟坦荡,出语率直,他拍胸向宋美龄和宋文子表白:“我张汉卿和杨虎城对委员长所做一切,都不是为个人私利。我们一不为官职,二不为金钱,我们仅仅为着改变当前对日本军队不抵抗的消极政策而已。只要委员长同意抗战,我保证他马上就可以恢复自由!”
“汉卿,我们都不怪罪你,只是你做事太鲁莽了。”宋美龄随着张氏的慷慨陈词,在了解兵谏全部经过后,心里的怨恨与误解,渐渐被同情与理解所替代。宋美龄毕竟是精明的,她知道此行必须利用张的忠勇义气,尽快达到释蒋回南京的目的。所以,她又嗔怪起张学良来:“汉卿,你可知这样做的后果吗?必然是亲者痛,仇者快!既然我们已经达到了相互理解,为什么不能马上释放委员长呢?”
“夫人的心情我理解,我也愿意尽快释放委员长。可是,兵谏是我张汉卿发动的,我不可能因为听了夫人的话,就断然改变所有兵谏官兵的意志。”张学良从她的眼神里读懂了对方焦躁的心绪。他说:“如果我想释放委员长,至少也要得到东北军和西北军主要将领的同意才行。”
宋美龄知道继续相逼难以奏效,不得不妥协说:“好吧,汉卿,你马上去召集会议,我就在金家巷里等你的消息!我相信只要你想释放委员长,任何人都不会阻拦的。”张学良说了声“我尽力而为”就匆匆而去了。她在客厅里从晚8点,一直等到深夜11点,从南京飞来一路没有休息的宋美龄哪有睡意。后来她把陪坐的宋子文和端纳等人都劝走了,只她一人静静坐在张家客厅里等盼消息。这期间宋美龄不断打电话到张学良开会的止园,每次张学良都在电话里语气和蔼地对她说:“请夫人别急,还有不同的意见。”宋美龄也通过电话听筒,听到会场上军人们愤怒的叫骂声,那显然是军人们在声讨蒋介石。她了解这种情况,心就更加揪紧了。
“对不起,夫人,暂时还没有让您满意的结果!”凌晨三时,张学良才挟带浑身寒气回来了。他把在“止园”军事会议上的结果报告给困坐在沙发上的宋美龄:“东北军和西北军大批将领,都对委员长口头应诺抗战不敢轻信。他们说如果一定要放委员长,惟一条件就是请委员长在八项条件上签字。任何不诉诸文字的许诺,都是无法通过的。”
宋美龄大失所望。她清楚蒋是绝不会在任何文件上签字的,因为那样一来,他将失去领袖的人格与威望。看着宋美龄失望的神情,张学良在送走她时关切地说:“请夫人不必心急,容我再想想办法!”宋美龄几乎一夜不眠,她在西安第一次落泪了。既为蒋陷入困境而哭,也为张学良为自己的到来情愿得罪兵谏部将感动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