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10版:侃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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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 年 5 月 20 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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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酒鬼
  现居南京。先后在数十家媒体开设专栏,独创菜刀门文学流派,倡导放牛体写作方法,用俏皮犀利的文字,专门把大家熟悉的语言给拧弯了、揉烂了,对汉字进行二次编码重新搭配,达到错乱可乐的效果。

  前两天听说李祥在南京被我灌醉后,一回家乡便住院了。我一听立刻振奋起来,如你所知,以他的酒量,他要是突然想我,都能把我给想醉了,即使在遥远的南京,我也常常能感觉到他的思念里带着几分诡异的酒气。真正的酒鬼并不是把自己喝成人生得意须尽欢,酒鬼的最高境界,就是把另一个酒鬼喝成少小离家老大还。俗话说的好,送人烂醉,嘴留酒香。

  一提酒字,我立刻变得情意绵绵。春花秋月何时了,酒事知多少。我出生在苏酒重镇的酒乡淮安,从小就在“三沟一河”(高沟、双沟、汤沟和洋河)的熏陶中长大。小时候常常偷酒喝,最厉害的一次,是跟我姨哥三林子偷偷拿洋河酒泡饭吃。少年心不远,只在半酣中。

  好男儿志在四方,通常是酒水遭殃。十多年前我抹完嘴巴打着酒嗝,告别了酒气弥漫的故乡,从此一个腆着肚子的大好青年便转悠在南京的大街小巷,总算赢得酒楼薄幸名,酒鬼头衔终于玉树临风横空出世,在我的大肚皮上安营扎寨,有次居然在南京的西祠网站上,发现被网友封为“十大酒鬼”之一。酒鬼可爱,醉鬼难缠,吾友骨灰级酒鬼白居易先生教导我们:“头痛牙疼三日卧,先问南邻有酒无?”白老喝酒喝出来的妙处也令人拍腿叫绝:“风光引步酒开颜。”我有个叫姚克连的诗人朋友,有次喝高了,年过五十的他突然骑着自行车双手撒把,对着夜空张臂大叫,啊!月亮,我心中的女神!结果一头撞在电线杆上,被我们送到医院用呻吟继续他的抒情事业。

  真的酒鬼,敢于直面醉醺醺的酒气,酒鬼也应该把气节和礼节发扬光大。有次我跟一帮文学女青年喝至酣处,话题不仅横跨哲学文学金融学,我还假装上晓天文地理,下晓生理卫生,人仗酒劲,语言直取女方要害,往往在主要器官上横冲直撞。突然一个女孩大叫起来说我非礼她,正弄得我羞愧之心吹弹得破的时候,她却用一双酒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说,亏你还是读书人,我敬你酒,你也不知道回敬,来而不往“非礼”也。打这以后,一看见桌上有女性举杯,我的思想立刻班师还朝,再也不敢冒非礼之大不韪,忙着用酒杯频频给她们主动送温暖。

  吾友尼采先生在《悲剧的诞生》中,认为酒神状态是一种具有形而上深度的悲剧性情绪。古希腊的酒神狄奥尼苏斯,据说象征着狂欢、重重枷锁纷纷落地。这跟我们酒鬼称呼彻底拉开了可爱的距离,如果酒神姿态PK酒鬼憨态,一定不如酒鬼的平凡与生动。比如我吧,自从主编南京1912酒吧街区的杂志以后,倒是养就了一个平凡酒鬼所不具备的恶习,非花容月貌不举杯,我也没觉得特别耽误人生。亲爱的酒鬼,让我们喝点什么吧,水能载舟,也能覆舟,还能酿造二锅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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