铿锵玫瑰
记住2003年这样一个夜晚,浩然的秋雨降临北京,与之一同降临的还有自美利坚悄然返京的四朵玫瑰———孙雯、浦玮、范运杰、潘丽娜。雨丝风片中,佩戴墨镜的孙雯打着手机,她将要在上海复旦大学国际关系专业完成足球之外的课题。苍凉寂寥的雨幕中,有一首歌穿心而过:“夜风已冷,回想前尘如梦,心似冰冻,怎堪相识不相逢……花到凋谢人已憔悴,千盟万誓已随花事湮灭。”从此,中国玫瑰将开始新的人生,在人生的低点重新起飞。
在1995年和1999年,我跟随中国女足远征瑞典和美国,采访了第二届和第三届女足世界杯。特别是1999年,我跟随中国女足四度穿越太平洋和大西洋,直到女足姑娘最后在洛杉玑玫瑰碗与美国大娘们展开世纪之战,克林顿与王俊生历史性的握手。当时“铿锵玫瑰”的标签已将女足姑娘装点得分外艳丽,“女足精神”成为继“女排精神”之后国人的又一体育精神支柱。
可是,从我的1999到我的2003,四年一晃就变成了“记忆的碎片”,秋日的玫瑰园一派肃杀,铿锵玫瑰瞬间变成了失意玫瑰,“玫瑰掌门”马良行在上海“钱柜”卢湾店唱着“点一支烟喝一杯酒能醉多久,”马良行把咖啡的苦意砸进心里,再让“芝华士”的烈焰穿透肝胆。
2002年1月的广州,花园酒店大堂酒吧,中国女足的大小姐孙雯坐在我对面,听着许志安的“我需要可以流泪的花园,灌溉这朵枯萎的诺言”。孙雯说,在花园酒店听这首歌,有别样的感受。我跟孙雯聊起了文学,她说喜欢村上春树和渡边淳一的作品,当然也看一些棉棉、卫慧、石康的小说。我问孙雯以后想不想尝试一下写作?孙雯说她已开始写一些随笔,还比较想写诗。
在中国女足的这拨玫瑰中,我跟上海潘丽娜和北京任丽萍聊过。清秀的潘丽娜说话慢声细语,一望而知是上海滩的名媛,我们切磋了“倩碧、兰蔻、娇兰、雅诗兰黛”等化妆品牌子,潘丽娜着衣不太注重牌子,但护肤绝对讲究。任丽萍是北京丰台一位朴素厚道的女孩,说话喜欢直给,人很仗义,我们曾在“中8楼”吃过云南菜,她说等打完世界杯再跟我好好喝酒,没想到要喝的将是苦酒。
马良行是具有北方色彩的上海男人,有着敏锐的思路和极好的酒量,非典过后,我们一起在贵宾楼喝过咖啡,他说女足进前四是一个梦,这个梦随时可能破碎,如今果然破碎得干干净净。马良行喜欢“阿玛尼”,不知道他在美国买了没有,没进四强的他,在美国除了喝闷酒已无心购物。
2003的惨烈把“我的1999”活生生摧毁,带着一段刻骨的记忆,玫瑰女人将开始寻找新的家园。
大仙:诗人。作家。现为北青传媒《休闲时尚》杂志主编。早年的足球酷评,领一代先风。著有诗集《再度辉煌》、随笔集《一刀不能两断》、《20不着46》、小说《先拿自己开涮》。
仙声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