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33版: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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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 年 4 月 24 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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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亲家孔从洲的故事
白雁
  1936年12月12日,在改变中国历史进程的“西安事变”中,孔从洲打响了第一枪。

  1955年,他被授予中国人民解放军中将军衔,而在1946年他还曾是国民党军队的中将。

  1959年8月29日,毛泽东的女儿李敏与孔令华结婚。孔从洲成了毛泽东的亲家翁。

  1960年,将军孔从洲奉命组建炮兵工程学院,到1964年调离,在这所学院里度过了最艰难的组建阶段。现在,这所当年解放军的最高学府之一,已经发展成为南京理工大学。

  当兵不忘教育

  为家乡创办两所小学

  孔从洲祖籍江苏省句容县,从他祖父那一代搬迁到西安灞桥镇上桥梓口村,务农为生。1906年10月2日孔从洲就出生在这里。孔从洲从小就读书很用功。13岁时考进了当时的长安县第一高级小学,三年后又顺利地考上民立中学。但家里实在供不起他继续上学了,孔从洲只好回家务农。

  1924年初,孔从洲听说杨虎城的部队招收学兵,不收学费,管吃管穿。于是,孔从洲便约了四个同学一起去投考。

  4月初的一天,孔从洲与同学们出发北上。到了渭河边上,渡船不能靠岸,要走一段泥滩,淤泥较深,有的地方一脚踩下去就没到膝盖。他的那些同学都泄了气,转身回家了。

  孔从洲踏过泥滩,渡过渭河,在试图趟过泾河时,被急流冲走,几乎淹死,幸被岸边一个农民救起。孔从洲到达定边时,已经瘦弱不堪,衣衫褴褛,军事教导队也已开学一个多星期了。招考的人听他说了投考经历后,说:“单凭你的决心,就可以录取!”孔从洲从此踏上军旅。

  1929年,孔从洲升任炮兵营长,每月薪金稍有节余,就开始考虑办学的事。1932年冬,孔从洲从西安回家探亲,看到村里那所学校仍和他上学时一样,几间房子破破烂烂,几十个学生冷冷清清,请的一位教师,连微薄的工资都没有保证,不能正常上课,村里许多学龄儿童都失学在家。孔从洲把多年来的设想告诉乡亲:愿把历年积蓄300元钱作开办费,今后每月的正常费用,大部分也由自己承担。大家听了都很高兴,当即推举了几位董事,选孔从洲为董事长,办起了学校。孔从洲将学校命名为竞进小学。

  孔从洲任炮兵团长后,又办了务庄小学。

  将军当校长

  处理爆炸事故见真情

  杨虎城的西北军在“西安事变”后虽经蒋介石不断分化瓦解而削弱,但在孔从洲等人的艰苦努力下,仍保存着基本骨干力量。1946年5月15日,时任国民党军队中将副军长的孔从洲在蒋介石彻底分化队伍的阴谋即将施行的危急时刻,率部在河南巩县起义,投入了共产党、解放军的怀抱。

  这一年的夏天,中共中央决定,重建38军,孔从洲任军长,自此,他正式成为人民解放军的将领。随后,在刘邓的领导下,孔从洲率部突破黄河天险,挺进豫西,解放郑州,参加渡江战役,进军大西南,直到全国解放,孔从洲被任命为西南军区炮兵司令员。

  1951年3月10日,在原南京二野军政大学炮兵队等基础上,中央军委正式命令建立“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二炮兵学校”,孔从洲兼任校长。1955年7月,孔从洲到沈阳高级炮兵学校履新,成了专职的大学校长。1959年8月29日,孔从洲的儿子孔令华与李敏结婚,而李敏正是毛泽东与贺子珍的女儿。这样,孔从洲成了毛泽东的亲家翁。

  1959年12月31日,中央军委决定,将武昌高级军械学校与哈军工的炮兵工程系合并,在武昌高级军械学校校址组建炮兵工程学院。1960年3月初,炮兵政委李聚奎、司令员邱创成亲自挂帅成立了炮兵工程学院筹备委员会,并点将孔从洲出任院长。

  孔从洲陪同邱创成司令员到保定、成都、西安等地勘察选址,历时一个多月,最后确定在西安市以南约25公里的秦岭脚下的花园村建设校园。随后就快马加鞭地展开了营建工作。

  1960年9月,搬迁完成了,新生招入了,新课开出了,科研队伍中补充进了一批高年级的学生,四年级的王毓秀等人就是其中的一部分。开学不久,王毓秀被抽到了化工教研室,在崔有信教员的指导下,与其他十几名青年教师和学生组成了科研组,研制硼氢。

  1961年6月的一天凌晨2点,王毓秀他们正在进行二硼烷加热转化为十硼烷的聚合反应时,意外发生了,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王毓秀眼前闪出一团绿色大火球后,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孔从洲听说了,十分着急,他说,年纪轻轻的,眼睛非常重要,怎么能坏了呢,赶紧送到北京,到解放军总医院去救治!并指示立即坐飞机去。

  王毓秀说,那个年代,能坐上飞机可不是简单的事。到了北京,炮兵司令部的一位干部已经在机场迎候他们了,那司机说,用的是炮兵政委陈仁麒的车呢。几天后,又取出了王毓秀眼球深处的两粒碎玻璃,重见光明!

  顶回上级

  留下有“政治问题”的老师

  孔从洲院长对教师业务上严格要求,在生活上则十分关心,政治上特别保护。

  1960年,正是三年困难时期中最困难的一年,大家都吃不饱。学校千方百计生产粮食与蔬菜,喂养家畜家禽,组织打猎队,甚至采集了一万多斤的树叶制作成所谓的“叶蛋白干粉”与面粉和在一起做馒头。在那个激情燃烧的年代,生活上的困难,再难也能克服,政治上的危机,要处理起来就不那么容易了。炮工是军事院校,招收的学生要经过严格的政治审查,调入教师更是注重出身。1959年,林彪主持军队工作后,更是突出政治,运动不断,政治审查更为严格,炮兵也要求院校“纯洁队伍”。在此形势下,炮工政治部门查出了一名教师的“政治”问题,要安排他转业。

  这名教师叫王璆,是复旦大学数学系的高材生。王璆学业优秀,毕业后被留校任教,1954年调到哈军工。1956年,王璆开始担任主讲,很快受到学生的欢迎,并在校内有了知名度。1960年,王璆随炮兵工程系到了炮兵工程学院,几乎承担了学院所有的数学课。

  可是政治部门认为王璆出身剥削阶级,是被清理的对象,要安排他转业。孔从洲知道了这事,立即指示政治部门:王璆转业的事别提了,如果上级问起来,我负责好了。没想到,事情并没有结束,不久,上级的一位领导同志来到学院责问孔从洲,“为什么不同意处理王璆?”一向温厚的孔从洲硬生生地顶了起来,说:“学校的教师好比是打仗第一线的指挥员,不问青红皂白就把指挥员撤下来,这个仗还打不打?别说学院的教师这么缺,就是比较多,也不能轻易处理,更何况像他这样有水平的教师。把他处理走了,我,或是你们首长去给学生上课,行吗?这样好的教师都不要,学校还怎么办?”在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的军中,孔从洲院长硬是顶回上级,留下了王璆。

  1962年2月,军委、炮兵作出决定:炮兵工程学院与高射炮学校互换校址。从8月份开始,炮兵工程学院分散在武昌、西安、沈阳三地的大队人马陆续向南京集中,9月份胜利会师,从此结束了四处为家的艰难局面。

  1964年6月27日周总理签发命令,任命孔从洲将军为炮兵副司令员兼炮兵科学技术研究院的院长,调离了炮兵工程学院。他离开南京后,仍一直关心与支持炮兵工程学院的建设与发展,支持炮工的一些科研项目。今天的南京理工大学已经发展成为一所以工为主,理、工、文、经、管多学科协调发展的全国著名重点高校,在短短的几十年里,培养出了包括全国最年轻的科学院院士之一卢柯在内的6名院士,成为建国后培养院士最多的中国大学之一。相信孔从洲将军若看到他在艰难岁月中亲手组建的学校已经取得如此成就,定会感到十分欣慰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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