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最新的奥斯卡颁奖礼，美国版本的《无间道风云》大获全胜。看到马丁·希克塞斯在领奖台上的灿烂笑脸，我一边为香港电影骄傲，一边想到杜汶泽。他是靠香港版本的《无间道》翻身成名的，很多人至今还不记得他的名字，但是只要看到他的脸，就会想起他是片子里面的大傻、梁朝伟的好朋友。

　　2005年，刚辞职在家里赋闲的我被叫到建国饭店，客串艺人经纪。那时《无间道》正走红，刘德华、梁朝伟之类的都是银幕熟客，对待媒体的“轰炸”驾轻就熟，而入行十几年却因为一个大傻突然被万众关注的杜汶泽则很乖很低调，从穿着到言行都配合着大家的“期待”。

　　我们坐在八成新的奥迪里面聊天。我说我记得他在《我和僵尸有个约会》里面演的金至中，那时候“亚视”是打算把他当作小生来用的。他大笑，说他还以为整个大陆的人都只记得他是无间大傻。我却心有旁念，关心的还有《男女字典》里让我惊艳的李笼怡。

　　在光线的访问并不很成功，虽然顺利。和大多数人一样，主持人只知道杜汶泽是“一夕爆红”幸运儿，提的每个问题都让杜汶泽不得不皱眉，他只能把在香港打发综艺节目的那一套拿出来耍。回到车上，我们两个人都不知道如何开口，我强笑着说这是大陆收视率最高的娱乐节目，那个主持人是我大学英语班的同学，毕业后大家各自散了，再碰面时都犹豫着不能相认。我是失业游民，说话自然带着酸味，杜汶泽却收了笑容，认真地看我，说他现在终于有钱让跟着他的人都吃鱼翅了，这才是大丈夫所为。他说要和彭浩翔一起组电影公司，拍艺术片，他们已经在写剧本，他负责找投资，但是并不顺。我很婉转地表示有理想固然很好，可是世道实在不好，而且所有演员都是这样：刚入行想要红，红了就要做影帝，拿了奖就是制作人。可是刘德华也是这样赔了身价。交浅言深，我反正无聊，杜汶泽却很认真，一字一句地说一定做出来让大家看，不挣钱也没关系。

　　然后一年过去了，所有人都看到了《伊莎贝拉》。在电视里看他的口气越发“艺术青年”，我不知道好不好，但我知道这才是真正的杜汶泽，十几岁就去跑龙套，现在都结婚了才给人看到被承认的样子。

　　环玥：作家，《巴黎恋歌》等港台热门电视剧编剧。持有“中国演艺经纪人执照”，熟悉演艺圈内幕，混迹时尚杂志圈多年。

　　赏心玥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