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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 年 2 月 27 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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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诗人de世俗生活
  二十多年没见面的诗友哑马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在诗歌的黄金年代,哑马大学毕业,在一个山区中学教书,他疯狂迷恋诗歌,也迷恋上了女教师朱小瑛,并且未婚同居。当朱小瑛逼婚时,他选择了逃避,溜之大吉。这样一个本性流浪的诗人,选择了怎样的生活呢……

  在上海住下

  “失去朋友是伤心的,甚至令人绝望。像吕盛这样的朋友,你一生中能遇见几个?我只得离开。离开那个四合院,也离开北京。有段时间我到了东北,后来又南下到了广东。我挨过揍,被人当成乞丐或小偷。我也试图打打短工。但那对我是何等的残忍。我原来认识的几位写诗的朋友后来都经商了。他们忘了诗歌,也忘了写诗的兄弟。

  “那些日子我根本没有写诗。我失去了灵感和冲动。有时候,我会想起吕盛,想起他我心中就没有那么孤独了。

  “我到处走,从不在一个地方长久逗留。那些陌生的人群,我挤进他们又离开他们。晓得吗?我现在又开始写诗了。我相信我又迎来了一个写诗的高峰期。

  “我念一首近作给你听好吗?算了,今天晚上我们喝酒,谈别的,但是不朗诵诗。今天晚上适合回忆。”

  我没有勉强他,我知道他朗诵时的张狂的姿态,我也不想被人当作疯子。我现在过的生活庸俗,但是正常。我现在害怕不正常。哑马望着窗外沉默了片刻,接着他转过脸来,问我:“今天晚上你安排我睡在哪里?客厅的沙发上也可以。”

  他还是那么随便。他找到你了,就叫你安排他的一切。这说明他仍然把我看做他的诗友。我应当高兴,可是我高兴不起来。我早已不写诗,而且也不读诗了。我现在是一家不算太小的做对外贸易生意的公司的副老总。我承认我的生活很庸俗,却也很体面。在上海这样的城市里,体面是被人尊重的。

  我问他打算在上海待多久。我的意思是如果只有一两天,那我可以跟他凑合凑合。如果时间更长,那我要给他找个地方住,比方在我们的员工的租住房里加一张临时床。

  他说他从来没有打算,他完全是随兴而动。我说好吧,你到我那里去睡。我也是租的房,一室一厅,你睡客厅的沙发。

  我付账的时候他望着我的钱夹,说:“能不能借点钱?”“借多少?”“三百吧,三百。”我心里想,这不是肉包子打狗吗?但我还是抽出了三张一百的票子。他收钱的动作很快,那一瞬间他脸上的表情不怎么好看。那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呢?我形容不出,但我想其中是包含了一点猥琐的。

  那一夜我们没有再多说话。我们喝得够多,也说得够多。回去之后,我睡床,他睡外面的沙发。第二天我起得早。我要上班。他还睡着,我没唤醒他,在茶几上留了三十块零钱。

  快到中午的时候我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没人接听。为什么不待在家里写诗呢?我不管他了,我再次约二十四楼的小李。她答应了。我会有个愉快的夜晚。

  小李是那种写字楼里的女孩,你容易请她吃饭,却不容易请她上床。我们边吃边聊,吃完了比萨又喝饮料。她说起了她们的那个邮购公司,她在这个公司干了三年了,她最近想跳槽。我问她想跳到哪里去。她笑一下,说没想好。我说你很能干,如果你不嫌弃,你可以到我们公司来试试。她又笑一下,说她真的没想好。

  这些话都不咸不淡。我回去的时候,哑马已经在家里了。他趴在茶几上写诗。没错,他是在写诗。他抬头跟我打声招呼,又低头疾书。他来了灵感吗?他在写什么?

  他的脚边上有三个空啤酒瓶。我问他白天干什么去了。他说,乱走,在马路上,在弄堂里,在福州路上的书店和人民广场。“上海的女孩子很时髦啊。”他说,“但是看得出来她们很势利,她们的目光从来不在我身上停留。她们不晓得一位天才的诗人就站在马路边上眺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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