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的第一部历史小说。年轻的威尼斯学者被俘虏到伊斯坦布尔,成为土耳其人霍加的奴隶。二人竟然外貌神似。他们联手苏丹发明了一件用来对抗波兰与其西方盟军的战争武器。武器在围攻“白色城堡”时上阵,两人在城堡的身影底下,霍加选择了逃离,奔向他的想象城市威尼斯,威尼斯人则作为替身留了下来继续霍加的生活……
诅咒的传言
夏初得知苏丹希望我们带着那个武器前往埃迪尔奈时,霍加终于有了行动。此时,我才知道他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整个漫长的冬季一直都与武器操作小组保持着联系。三天内,我们就做好了出发的准备。
苏丹像见到老朋友一样对霍加表示了欢迎,此时已有传闻说可能要爆发战事。到了夏季,有关战争的传言越来越多。因为无法接受前一年的战败,以及随后而来的重税,波兰人送来了这样的消息:“拿着你们的剑来收税吧。”
此后那些日子里,霍加快要气死了,规划进攻编制时,军中没有人想到要部署这个新武器。没人想在作战时看到这堆黑铁在身边,也没有人期待这个大锅能发挥什么作用;更糟的是,他们认为它是个不吉利的东西!苏丹表示自己对霍加及这个武器很有信心,而且为了避免引发更多争端,下令战争期间这个武器直接隶属于他,隶属于他带的部队。九月初一个炎热的日子,我们离开了埃迪尔奈。
大家都觉得,就时节来说,现在开战已经太晚,但这个问题谈论得并不太多:现在我才知道,在战争中,士兵害怕凶兆就跟惧怕敌人一样。
第一天,我们经由繁荣的村落往北,行经的多处桥梁因承受我们的武器重量而嘎嘎作响。我们很惊讶当晚就被召至苏丹的王帐。与他的士兵一样,苏丹突然变得像个孩子一样,他身上有一种好奇与兴奋,他向霍加询问各种事情的解释:日落前的彤云、低飞的猎鹰、村中房舍的破败烟囱,以及南飞的鹤群,这些都代表了什么意思?霍加当然全部往好的方向来解析了。
我们渡过河,来到了波兰人的土地上。恶劣的雨势使道路泥泞,让我们的武器难以前进,它一日日变得益发沉重,在部队需要加快脚步时,阻碍了行军的速度。这时,关于这个机器会为我们带来厄运,甚至是诅咒的传言甚嚣尘上;参与霍加“实验”的禁卫军的窃窃私语更是为此添油加醋。与往常一样,遭到指责的不是霍加,而是我这个异教徒。
他们将霍加视为病态者,虽然迷失方向,但还不到无药可救的地步;真正危险、真正有罪的人是我,是我哄骗了霍加和苏丹,策划了这个不祥的东西。晚间我们返回帐篷时,霍加谈起了他们,语气中充满了厌恶和气愤,却丝毫不见那些年中我相信我们会一直维持下去的欢欣与希望。
不过,我发现他不会那么容易就打算放弃的。两天后,当我们的武器卡在行军队伍正中央的泥里无法动弹时,我不再抱任何希望了。而霍加虽然有病在身,仍努力不懈。没人给我们一兵一卒,甚至连马都不给我们。他直接去找了苏丹,得到了近四十匹马,让人把大炮的链条都卸了下来,并集合了一小队人手。折腾了一整天,接近晚间时分,在那些祈祷让这个武器陷入泥中不再动弹的目光面前,他猛力鞭打马匹,终于让我们的大虫移动了。
隔天上午,启动我们的武器,攻击接近前线的一座敌军小碉堡进行测试时,我们有着一种奇异的预感,认为它不会真的成功。这个武器的第一次突击行动中,苏丹提供的近百名支援人手,溃不成军,四处逃散。有些人被武器本身压得粉身碎骨,有些人因为脱离了这一武器的保护而中弹身亡。我们的武器经过一些无效的射击后,笨重地陷进了泥沼中。多数人因害怕这个不祥之物而后撤了,我们无法重新整队准备新的一轮攻击。
后来,胖子哈桑帕夏和他的部队用了不到一小时的时间,几乎没有伤亡便攻占了这座碉堡。
白色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