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晚上,我与母亲去超市购物。因超市离家有些远,又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家时我们选择了坐人力车。
超市门口,在街市的灯火映照下,可以看到许多停放在马路边的人力车。车夫们有的在无聊地看报,有的在清点口袋里零散的钱,而更多的则是在闲聊。
妈妈在和车夫讲价钱,车夫要五元,妈妈不肯:“五块钱,宰人哟!”“老板,是该五块啊,这么远的路呢!再说你们有钱人还跟我们卖苦力的计较两块钱?”“话不能这样讲,我们苦钱也不容易。小孩上学一年就要一万多呢!”最终我们选定了一辆车,车夫是一位老人,他愿意以三元的价格送我们。他的轮廓在灯光下又瘦又长。
老人见我们上车,便一声吆喝:“走喽———坐稳!”声音十分洪亮。车子缓缓启动了,我仔细环视了这辆人力车的车厢,发现它与我以往乘的许多人力车都不同———车厢里几乎一尘不染,四壁都为平整的木板,如崭新的一般,坐垫也比其他人力车软得多……
正当我疑惑之时,车子前进的速度突然慢了许多。我往脚下一看,啊,原来是一段大上坡。我曾骑自行车走过,特别难蹬。而眼前的这位老车夫,不仅蹬的是笨重的三轮,而且还带着两个人……我不由心里一怔。再看他,身子微微前倾,两手支撑车把,背部微弓且紧绷,两腿在用力地蹬着踏板。随着他身体的起伏,车子有节奏地发出一阵阵刺耳的摩擦声,似乎应着我心中的紧张之情。我不由担心他是否拉得动,低声问道:“老师傅,您今年多大了?”
“五十六啦!”他喘息着答道。
“您家中有没有儿女?”妈妈问道。
“我老婆死得早,留下一儿一女。儿子去年9月才结的婚,把家里的钱一下子用光了。我女儿的婚事还不知咋办呢!”老人喃喃道。
我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坡也差不多过去了。我又问道:“老师傅,您这么瘦,还能蹬车蹬得这么好,不简单哪!”
“唉,我以前有140多斤重呢!现在干了这一行,只剩90多斤了……”
我心里又一怔。
快到家了,车突然陷入一个积水坑洼中,重重地摇晃了两下,但很快恢复了平稳,老人连忙给我们赔着不是。我的心里却越来越不是滋味……
到了,妈妈递给老人10元钱,说:“不用找了。”可是他硬是不肯,笑着对我们说:“你们也不容易啊!”接着,老人找了钱,掉转车头,很快消失在茫茫人流车流之中。
南京市东山外国语学校初二(3)班 周预 (指导老师 周华东)
点评:作者观察细致,细节抓得很好,人物刻画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