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飞机,小胖和他的“准经纪人”高峰就赶往新浪网的写字楼。而丁贝莉由好友陪着,已等在了休息室里。一款网络游戏的新闻发布会准备就绪,下午4点,丁贝莉和小胖先后从侧门进入,迎向成片的闪光灯和摄像机。
这是两个网络红人的第一次碰面。19岁的小胖有点兴奋,因为都是上海人,又都是通过陌生人偷拍的一张照片在网络上意外成名。
几个月前,他们不过是上海两个刚刚毕业的中专生,两家公司的普通见习职员,月收入不过千元,平时甚至不太上网。
和天仙MM、二月丫头、后舍男生等网络红人不同,他们更像是被逼进网络娱乐江湖的迷途者。
上海里弄里的小职员
四个月前,小胖还不过是上海奉贤区一个加油站的实习生,刚刚中专毕业,每个月拿500块,想着快点结束一年的见习期,转正后月工资可以涨到1200元。
四个月前,丁贝莉也不过是上海淮海路一家外企的见习文员,同样刚刚中专毕业的她,月工资800元,转正后能涨到1500元。虽然家里很富裕,但为了能不再从家里拿钱,她在学校时就会去做礼仪小姐。
“我本名叫钱志君,金钱的‘钱’、志气的‘志’、君子的‘君’。”对每个问起他真实身份的人,小胖都这样解释着。“我是双重性格,有些场合很内向,有些场合也很能搞怪。”在朋友圈子中,小胖是有点搞笑的人物,“别人拿我开玩笑,我即使有点生气,也不会说出来。”
无意识“网络造星运动”
四年前金山区的一次广场交通安全活动上,走神的初二学生钱志君无意一个回头,被一个刚买了数码相机的小学美术老师抓拍到,造就了网络红人小胖的诞生。
他也没想到,小胖的照片后来就被网友疯狂地PS(以PHOTOSHOP的方式进行拼接)。2003年,用小胖的“鄙视你”头像嫁接机器猫和东北人的PS图片开始在网络上火爆。
做电脑设计的高峰那段时间也做过《达·芬奇密码》、《王的男人》、《断臂山》、《夜宴》、《加勒比海盗》等的小胖版,“做技术的都有虚荣心,喜欢较劲,搞技术PK”。
2005年末,一名匿名网友为网络小胖举行了“成人礼”。他的恶搞著作《小胖传奇》网络短片集成了上百张小胖的经典PS图片,还配上音乐和解说,很快覆盖了国内外各大论坛、博客。
这个无意识的“网络造星运动”在2006年一场游戏展上被如法炮制。ChinaJoy是一个一年一度的大型游戏展,当时还不为人知的丁贝莉只是一个负责发宣传单的ShowGirl,上海一家通信公司的职员泽俊,把一个丁贝莉发呆嘟嘴的表情用相机捕捉下来放在自己的博客上。
丁贝莉歪嘴“冷美人”的形象随着ChinaJoy游戏展的消息广泛流传,不久,一个以丁贝莉名字命名的网站和新浪共同推出了《寻找丁贝莉》的FLASH短片,更多的丁贝莉ShowGirl照片曝光,又一个因被偷拍而成名的网络红人诞生了。
偶像的幕后推手
“小胖和其他网络红人的最大区别,就是他是非主动状态下被推向前台的,最初他是个网络受害者的形象。”高峰不承认自己是小胖的经纪人,“我现在只是以朋友的身份帮小胖打理一些事情”。
但是无论有意还是无意,高峰都成为小胖在沉寂四年后才现身的关键人物。
去年6月,设计行业的自由职业者高峰开通了小胖网,这个针对胖人设计的交友网站在介绍一些减肥药品、食品和减肥方法的同时,因为收集了大量小胖的PS图片,也很快成为小胖粉丝们的集散地。
去年8月16日,小胖在百度贴吧里发现了一个小胖网的地址,小胖网上留了“小胖之家”QQ群的号码,小胖加了这个QQ群,看到群里的十几个人在谈论自己,他就跟大家打了个招呼说“我是小胖”。
这是小胖第一次在网络里亮明身份。不久,高峰经小胖同意,在小胖网上发了《欢迎小胖入驻小胖网》的帖子,并配了一张视频截图。
去年9月底,北京一家媒体的记者发现了小胖网上的帖子,与高峰联系,要到上海采访小胖。很快,这家媒体的记者到达上海,请高峰和小胖吃饭聊天。“有人请吃饭,为啥不去呢?”好吃的小胖最终接受了记者的采访,于是有了关于他现身的第一篇报道。
几天后,各地媒体陆续与高峰联系,希望采访小胖,随后是一些活动邀请小胖参加。“外地的采访和活动都报销交通和食宿的费用,有的还可以赚点钱,为什么不去呢?”小胖也想给自己一个转变的机会。
闻风而动的江湖
“贝壳长”许松松现在成为外界联络丁贝莉的主要中间人。他是一家游戏公司的产品策划员,ChinaJoy游戏展上,他公司的展台就在丁贝莉对面。
游戏展结束之后,他们抢注了以“dingbeili”为顶级域名的网站,放上丁贝莉做ShowGirl时的照片,网站迅速成为贝壳们的集散地。
在游戏展上聘用丁贝莉做ShowGirl的网络技术公司,趁热打铁制作了由丁贝莉主演的《武林外传》游戏剧,而《武林外传》,正是丁贝莉在那场游戏展上推介的一款游戏。游戏公司用一个ShowGirl而非自己的代言人拍摄游戏剧,这在中国的游戏界还是第一次。
进退两难
小胖工作的加油站正好关闭整修了,他跟站长请了长假,得以应付眼前的忙碌。用自己赚的一点点钱,他买了部手机,参加比较大型的活动,他会和高峰到商场去买几件便宜又合身的新衣服。
“原来的朋友都以为我赚大钱了,出去玩会让我买单。”小胖说,事实上,多数活动除了报销住宿费和路费,并不会额外给他什么费用,但他觉得多参加活动可以为以后出书、做主持打基础。“玩够了就收手,能赚点钱就赚点钱。”小胖对未来有点吃不准,他打算走一步看一步。
为了到青岛参加偶像剧的拍摄,丁贝莉也辞掉了外企文员的工作。可惜因为投资方出了问题,剧组解散,丁贝莉也没了工作。
她很不喜欢“娱乐圈”这个词,用四个月的时间,她明白了自己不太适合也不会喜欢娱乐人物这个角色。“我是个慢热的人,在陌生人面前很难放得开,也不喜欢被别人议论。”丁贝莉觉得自己现在是在娱乐圈的外围,她不想进入,也很快就会离开。
《新京报》供稿
“我是三年前知道自己的照片被恶搞的,当时心情很郁闷。但现在已逐渐习惯,没有想过要打官司,只是不欢迎低级下流的修改。”
———小胖
钱志君无意一个回头,造就了网络红人小胖的诞生。
丁贝莉嘟嘴的表情被抓拍,成“网络游戏第一美女”的成名照。
“我是个慢热的人,在陌生人面前很难放得开,也不喜欢被别人议论。
这样的日子不会持续太长时间,我想回到过去平平淡淡的生活中去,高中时的明星梦,现在已经没有了。”———丁贝莉
游戏公司推出以丁贝莉为主角的游戏剧。
号称“网络第一当红小生”的小胖与“网络游戏第一美女”丁贝莉,几个月前不过是上海两个刚刚毕业的中专生。在各种外力尤其是互联网的作用下,他们的生活完全被改变了。和其他网络红人不同,他们是被“无意识造星运动”逼进网络娱乐江湖的迷途者。四个月过去了,是继续向前还是回头,刚刚成年的他们有点进退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