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老师发现笑笑不是自己的孩子,就把老婆烧饼和笑笑从屋里赶出来。恰恰他的女人烧饼水性杨花,她带上女儿去找相好的男人,却没有一个收留她们。这时,笑笑不见了,后来被人发现的时候是在洗浴中心。十五岁的笑笑,已经是个不正常的孩子了……
进了家门
有几个女孩儿在树阴那里跳皮筋,一根红色的皮筋把她们跳得满头是汗。“看没看见笑笑?”董老师问这几个女孩儿。这几个小女孩儿说笑笑朝那边走了,还指了指。董老师看看那边,老半天才明白自己的母亲就住在那边。他这才想起今天是他母亲的生日。
董老师把车子蹬开了,却听见那几个小女孩在后边一齐发喊:“小烧饼,五毛钱一个小烧饼———”
董老师把车子停了一停,肚子里的气又冲了上来,但还是没有返回去。
骑着车子赶到了母亲家,让董老师吃了一惊的是母亲的家里居然上着锁,也就是说弟弟他们全家根本就不在家里。董老师从院子里出来正在那里发愣,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弟弟打过来的。弟弟在电话里笑着说,“我们早已经来了,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家?”董老师不明白弟弟说的“我们都来了”是什么意思。是去了什么地方?是饭店?哪家饭店?二董就在电话里“嘿嘿”笑了,说他们此刻都在他家,让他赶快回来,“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了。”这句话就更让董老师吃惊。他不知道母亲和弟弟一家都在自己家里什么地方待着?是不是烧饼已经找人把门给弄开了,这么一想他心里就很愤怒,愤怒让他把车子骑得很快,车子是一路地响。
把车子“哗哗啦啦”推进院子,董老师马上又吃了一惊,家门并没有被打开,弟弟一家和母亲还有烧饼和笑笑都在那个临时性质的小棚子里挤着,正在嘻嘻哈哈地说说笑笑,小棚子放不了那么多用塑料袋装好的一次性塑料菜盒,那菜盒就一路摆到了外边,地上放不下,又摆到了窗台上。因为这许多盒一次性菜盒,所以气势显得很盛大,甚至是很阔气。
董老师的母亲眼很尖,她一眼就看到从外边推车进来的董老师了。“阿大,你赶快把门开了,你也不管我们来多长时间了?”董老师的母亲总是管董老师叫“阿大”,叫董老师的弟弟却叫“阿小”。
“阿大,快把门开了!”董老师的母亲是个急性子,人越老性子越急。“今天是我的生日。”
董老师把目光狠狠扫向站在母亲那边的烧饼,而他也只好把目光再收回来,因为烧饼背着身子。他一出现,刚才的说说笑笑就马上停止了下来,董老师只好去开门,把门打开,不等人搀扶,董老师的母亲已经站起来进了屋。
“把吃的东西都搬到屋里来!”董老师的母亲在屋里发了话,对外边的人发了话。外边这时已经有人围了过来,他们都是董老师的邻居,他们都想看看董老师的这顿饭是怎么吃。董老师一家也许就会和好了,一切就都会结束了,烧饼和笑笑就不会再睡在外边了,烧饼和笑笑已经在外边睡了一个星期了,这已经引起了小镇人们的注意。
董老师的弟弟和媳妇这时已变得是既识眼色手又勤快。董老师的兄弟媳妇把菜一道一道都拿到屋里来,只不过她现在是二传手,胖乎乎的烧饼在外边先把一次性饭盒外边的塑料袋去了,然后再由董老师的弟弟和媳妇拿到屋里来,烧饼这时已经看到了董老师。开了门,董老师没有进屋,他站在那里没动,眼睛看着另一边,但人人都能感觉到他的眼光实际上已经不是一条直线,如果眼光会拐弯的话,那董老师的眼光一定是拐了一个弯,弯过来,一下子弯到了烧饼的脸上。他想,就因为母亲过这么一个刻板而重复的生日,自己就被打败了。接下来,当然是,烧饼和笑笑就要走进她们一个多星期没有进过的家。这么一想,董老师的心里于愤怒之外又有那么一种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