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B10版:副刊·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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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6 年 12 月 6 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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鸽子不爱飞
  恬恬和方立民就要结婚了,可是就在刚刚发出请柬,恬恬忙于订购婚纱的时候,方立民提出推迟婚期,两人之间展开了一场拉锯战。眼看着婚期临近,六神无主的恬恬正愁无法向亲朋好友交待,恬恬的父亲被查出是癌症晚期。父亲是恬恬从小的偶像,父亲与母亲相敬如宾地恩爱。在父亲临终的时候,一个惊天秘密被层层揭开……

  鸽子的故事

  时间不能修复破碎,只能淡化破碎。生活还得继续,日子还得接着过下去。

  谷风突然约我去“水色”见面。“水色”是一个酒吧的名字。我突然意识到好长时间没有方立民的消息了,当然我也没有主动跟他联系。似乎我们都已经把对方忘在了脑后。

  必须承认我对他的感情起了变化,这种变化让我不敢面对,让我拼命回避。我知道我们已经走到了尽头,这种结局一想起来就让人痛心。其实我并不想这样,要不是当初他突然发难推迟婚礼,我们的关系绝不可能变成现在这样,起码我不会这样无情。这一切大概都是命运的安排吧。

  我来到“水色”的时候,谷风已经微醺。他抱歉地望着我说,真不好意思这么晚把你找来,今天我请你。谷风酒后意志脆弱,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他和鸽子之间的恩怨。他说就在我回G城期间,他的父母来北京旅游。他想借这个机会把鸽子介绍给他父母见面,好让大家相互有个了解。因为谷家只有他这一个孩子,父母结婚又晚,他们二老早就等着他结婚生子。

  这之前虽说他和鸽子老公老婆口无遮拦地乱叫着,实际并没有谈婚论嫁。谷风今年二十六,比鸽子小了将近六岁。没想到鸽子一听说要跟他的父母见面,死活也不答应。谷风百般劝说,甚至表明自己打算跟她结婚的心迹都不奏效。两人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

  鸽子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对他变得特别冷淡,说她不是他想象的那种可以结婚的女人,又说他不了解自己的历史,还说她天生就善变,专门喜欢跟小男孩来往。她现在已经厌倦他了,让他不要浪费时间之类。

  谷风的表情很苦涩,他怔怔地望着我,鸽子到底是为什么?

  我回去找鸽子长聊了一个晚上,试图缓和他们俩的关系。我到底不具备当说客的能力,尽管想帮谷风的忙,鸽子却根本听不进去。周五晚上鸽子回到保定,周六中午就返回北京了。这次她带回来一个小男孩,比她任何时候带来的男孩都小,脑袋才到她的腰际,眉清目秀,绝对的少年美丽。

  快告诉阿姨,你是谁呀?鸽子蹲下拥住男孩,特意学着奶腔说。

  小男孩有些羞怯,看看鸽子又看看我,小声说,我是布布。

  布布看看鸽子,再看看我,突然躲到了鸽子的身后。鸽子笑着回头将布布重新揽进怀里,随意说了一句,他妈就是我。我的嘴顿时张得能放进一只篮球,两只眼睛只要轻轻一拍就能落进盘子里做菜———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鸽子把布布抱了起来,笑眯眯地望着他,脸上泛出了我从来没见过的美丽光芒,你别大惊小怪行不行,看把我们布布吓着了。布布,这是恬恬阿姨,跟妈妈住在一起的。

  鸽子不停地亲吻儿子说,布布就是可爱!妈妈喜欢死你了!布布真是妈妈的心肝宝贝!我简直被这一幕惊呆了,喘着气说,你……什么时候生的布布?

  他都六岁了,六年前呗。鸽子脸上笑成了一朵花。你是想问他爸对吧?

  我的心事被鸽子一语道破,显得特别难堪。鸽子语气平静得就像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很多年前我在南方跟一个男人热恋得惊天动地。他有自己的家庭,尽管他表示离婚在即。我曾经以为我们会有未来,为了顾全大局,第一次怀孕我做了流产。等到有布布的时候,我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了,就对他说我想要这孩子,可他坚决不让布布生下来。我们开始争执、翻脸,最后他躲了起来,只派人给我送了一笔钱让我处理这个麻烦,但我还是把布布生了下来。说完她朝我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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