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39版:副刊·南京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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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6 年 11 月 14 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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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米花挑子
刘圣雄
刘圣雄
  老南京许许多多的“挑子”,有些已销声匿迹,有些正离我们而去,渐行渐远。但爆米花挑子却在原始与文明的夹缝中生存了下来,给日益现代化的都市保留着一丝乡土气息。

  爆米花挑子,一头是火炉,炉上支着炸米机,另一头装着燃料、风箱等一应什物。爆米花挑子,有的娃娃称它“嘭嘭挑子”,这是从炸米机发出的爆鸣声中意会出来的。爆米花多是娃娃喜爱的“零嘴”,故也有人称之为“娃娃挑子”。

  爆米花有极强的时令性。赤日炎炎的夏季,口干舌燥的,谁去嚼那干巴巴的爆米花?只有在节气入冬后,人们才能听到“炸炒米噢”的吆喝声,看到穿梭于闾巷挑子的身影。

  在春节前十多天,爆米花挑子在各类挑子中“一花独放”。只要一歇下来,盛着米的竹箩瓷盆瓦罐陶钵一只挨一只。每每爆出一炉,师傅用裹缠着蘸上油的棉纱布的木棒在爆米机里搅几下,舀出定量的米倒进圆圆鼓鼓的机肚,拧紧盖子,再把它架在炉子前后的“V”形槽内。然后师傅坐下,右手转着爆米机,左手拉着风箱,火苗呼呼地往上蹿。不多会儿,师傅看看手柄圈上的气压表,自言自语:“好了。”将炸米机从炉口移下来,塞进布袋,机耳从袋子的圆孔中探出头来,师傅用圆筒扳手一掰,脚往机脖上一踩,“嘭”,爆米花尽收囊中。

  炸前,若娃娃嚷嚷“我要甜的”,师傅拆开装有糖精的小纸包,将其与米一起倒进去。除大米外,还可爆玉米、蚕豆……有人家还将晒干的年糕片端来,爆出的糕片又香又脆,模样很讨人喜欢,娃娃们给它取个形象而又别致的名字:猫耳朵。

  日头当中,师傅回不了家,邻近的人家送来一大碗带尖的米饭,上面夹些菜,家境好些的还放上两块红烧肉哩!师傅胡乱地往嘴里扒完,咕嘟咕嘟喝上一碗萝卜汤,一抹嘴又干起来。知情知趣,吃了这家饭,为这家爆米花不收钱了,送饭的心领:“在家门口坐着是缘分!”

  夜幕垂下来,这一片该“爆”的人家全爆了,师傅数着一天所得,绽放笑的脸,宛若爆米花。

  如今爆米花的,四季常有,“行头”依旧是那副行头,只不再走街串巷讨米下“机”了,挑个既不繁华又不偏僻的地段呆着。原料自备,爆好的玉米花放在竹匾里,1元1袋。这种玉米花仍受居民垂青———那是一种温馨与童年回忆相交融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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