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讲一个冷笑话:肯德基为什么比麦当劳大?不要用Google查它们的财务报表,答案不在里面。因为人们称肯德基为“肯德基爷爷”和称麦当劳为“麦当劳叔叔”,爷爷自然比叔叔大。
无论是“爷爷”还是“叔叔”,它们都笑容可掬,已经伴随了一代人成长———准确地说,是一代肥人。美国人的商业运作真是天下一流,在一个完全没有美食传统的国度,就以简单的汉堡、鸡腿、土豆泥,打遍天下无敌手,纵使是中国、法国、意大利、日本这样的美食圣地,也不得不臣服。这事非常吊诡,唯一合理的解释是,我们已经被生活压榨得没有时间享受美食了,只能向速食投降。还好,现在大家都知道了肥胖的危害———我不是指没人爱,而是指死得快,这是健康专家说的。顺便八卦一下,我一直很好奇两个胖子如何拥抱亲吻。
人类从来只在味蕾上取得过共识,谁都不会排斥美食,交战双方吃的可能都是烤土豆。关于土豆,曾经有德国人这样赞美:它如此美味,所以一口吞下是粗鲁的,尊重它的食用仪式是,用匙背慢慢在盘子里把它碾成泥,然后呢,一点一点一点一点,至少得花十分钟把它吃掉。真是没有尝过美食的人哪,把丫环当成了小姐在供。
如果美食列入下一届奥运项目,鲁、川、粤、闽、苏、浙、湘、徽,八大菜系各两枚金牌,北京烤鸭由于西方人的认同度高,可以单列四枚金牌,男女单人烤鸭两枚,男女双人烤鸭两枚。那么,金牌榜上是谁领先呢?
这样实在是有些异想天开,不过,谁知道呢,什么事情都会发生。这是我看卡通片《中华一番》时被打开的想象空间。这部卡通片说的是,一个少年天才小当家在广州赢得“特级厨师”称号,又得到了以外星陨石铸造而成的神奇菜刀;而“黑暗势力”通过魔鬼训练培养他们自己的厨师,目的是通过控制人们的舌头来一统江湖。于是,小当家屡屡与黑暗势力展开厨艺大战。厨艺可能成为恐怖的利器,为什么不可能成为奥运项目?不幸的是,这部卡通,虽然地名全是中国的,却是日本人出品的。
从乱糟糟的瞎想降落回地面吧。美食作为天下大同的图腾,在发达传媒业中———尤其是电视———是最受欢迎的节目,收视率远远超过以挖苦嘲弄落井下石为诉求的脱口秀节目。从这点看,中国人的舌头还是幸福的,尤其是广州人的舌头,我是多么怀念我在广州的舌头呀。当然,这结论建立在没人泼动物福利、慈悲为怀之类的冷水。
舌头有亲吻、说话、品尝三种功能,我没有情人,没有观点,我吃!我吃总可以吧?
连岳:著名专栏作家,专栏散见《南方周末》《南方都市报》等媒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