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段情呀,说给谁来听……”优美而略带忧郁的歌声,在夏夜微风的吹送下,轻柔地飘散在空中。那是我透过窗棂仰望星空的自吟自唱,倾听的对象就是随风而逝的往事。
大一期间,我与萱只是普通同学,彼此不太熟悉。到了大二,学校搞教学改革,要开一个动员大会,由学生自行组织节目,进行文娱汇演。班上同学知道我爱好文学,公推我写一篇“对口词”(当时的一种诗歌形式)。写好后,由我自己选择一名对口朗诵的女生,我便选了她。她的语调铿锵,抑扬顿挫,表演生动活泼,颇得好评。我与她被誉为一对“金童玉女”,从此便交往频繁起来。或许我们当时都不懂爱情,是不是在谈恋爱,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
大三期中考试前,我突患急性黄疸型肝炎。坚持考完试后,整个暑假便住在医院里,她不时去看望我。开学返校后,因为传染期未过,校方为我在宿舍楼专设了一个楼梯间,让我一面上课,一面隔离休养。同学们都只在门口问候我,不进房间来,只有她毫无顾忌,天天进来照顾我的起居。
我是从南方来的,只身在这里上学,她的家却在本市。放寒假了,她邀我到她家去玩。她在家里是大姐,下面有好几个弟妹,父母是做小生意的,家庭经济不是很宽裕。不过,我偶尔在她家吃顿便饭,还是感觉到家庭温馨包围着我。
大四末期了,写完毕业论文,我与她相约到明孝陵去玩。我穿了一件雪白的衬衫,配上浅色的长裤,戴顶巴拿马草帽,跟同学借了辆自行车,迤逦前往。在通往明孝陵的大路边,看见她也骑着车子从对面过来了。见到我,她调皮地取笑我说:“哟!看你这玉树临风的样子,好潇洒哦,很值得为你写一首诗呢。”我说:“好啊!现在就写吧。”她诡谲一笑说:“现在不行,我还没打腹稿呢。等我构思好了,先写在我心里,等成熟了,再发表到你心里吧。”说罢,车子一蹬,飞驰而去,裙袂飘飘,好不靓丽,看得我心醉。我赶紧飞快追去,一路铃声,在两边绿树参天的夹道中清脆回响。
毕业了,她在我的毕业留言簿上写下:“我有一段情呀,说给谁来听……”还没等我问清她的含意,她已随风而去了。
这段情,是不是留在她的心中,我无从得知,但它已深深地种入了我的心田。断剑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