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让你猜猜 我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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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三年,钟庆东一直专心暗恋着同班的美女罗小云。罗小云幸运考取外地一所大专院校,钟庆东高考失败,自此两人断了联系。时光流转,他们再次相遇,半年后,他们结婚了。可是,他们的婚姻似乎验证了一句名言:无论你结婚还是不结婚,你都将为之后悔……
流产手术证明
钟庆东第二天坐火车回到了部队。过了几天,他就收到了柯清的来信。看样子信是从钟庆东上火车的那一刻就同时从邮筒里发出的。信上没写什么事,无非只是说一些旅途是否顺利的问候的话。柯清的字迹,写在纸上,很清晰,而且也很娟秀,钟庆东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情书了吧?这是他人生第一次收到异性的情书。既然如此,他还没有尝试过给异性写情书的滋味,那么他不妨给自己的情感一个交待,看看如何使笔下生花、纸上流云,看它们铺排而去,怎样使虚妄的东西变成现实。
钟庆东与柯清的情书互递就是这样建立起来的。一般来讲,他们每周能通一封信。也有的时候是两封,那是在不等对方回信的夹当,紧接着又写了一封。钟庆东每次收到柯清的来信,看到信封右上角那枚同样的淡灰色的“北京民居”普通邮票时,内心就会感到隐隐的愧疚。不管怎么说,钟庆东写信时用的是“义务兵免费信件”的三角形邮戳,而柯清却要为此自己掏钱,他感觉欠了人家。钟庆东与柯清的通信持续了三个月,这之后,他被指令到省城出差了一次。回来后,他收到柯清的来信,信上说,她怀孕了。
没想到一次短暂而虚妄的欢愉会给他带来这么真实而尴尬的后果。好在,钟庆东脑海里掠过一个奇怪的字眼,好在他那天晚上并不是强奸。心里稍感宽定之后,他给柯清写了一封回信,信中以极其委婉的语气表明他极其明了的思想:尽快到医院去做她应该做的事。
一周后他接到了柯清的复信。信的内容依然够简短,只不过信笺重了一些。柯清把医院给她做流产手术的证明附带寄了过来,那与其说她是为他们的爱情付出的代价做了诠释,不如说她更是以此向钟庆东交待让他完全放心所做的一个告白。钟庆东当时对着那张证明看了半天,舒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把它夹在一本书里了。
转眼钟庆东当兵已经是第三年了。这期间因为工作繁忙,他没有再回去。他和柯清的通信继续保持着,只不过变成了一个月一封,甚至更久。也许这就是该说的话都说得差不多的缘故。柯清有一次来信问起他,将来在部队有什么打算。有什么打算呢?钟庆东想,还有半年时间就退伍了,他不可能被提干。他只剩下了一种选择,那就是退伍时间一到,乖乖回家,另寻打算。他把这个想法用一种轻松的口气跟柯清说了,柯清很快给他回了信,说那样也好啊,那样他们就会天天呆在一起了,而不必像这样老是劳驾邮递员。看看吧,钟庆东想,她说话也挺懂幽默的,她说怕劳驾邮递员。事实是,让钟庆东记忆深刻的,她过后真的很长时间没有来信。但是接下来钟庆东又如梦方醒,她该不是生病了吧?钟庆东这么一想,他打算下午先打一个电话问问她的工厂,虽说挺麻烦———部队是总机,工厂也是总机,需要转来转去,但是也只能先这样了。
下午,钟庆东好歹抽出时间要去打电话的时候,接到了柯清的来信。他打开一看,柯清只写了五个字:我们分手吧。
钟庆东向领导请了三次假未获通过。他想立刻回去。但是部队这个时候被形势所逼,已经是身不由己了。部队所在的地区及周边市县,突发了五十年一见的特大洪水,全体官兵需要立即投人抗洪抢险当中,任何人任何事由,一律不得准假。事实上,即使准假了,钟庆东也走不了了,沿线的公路和铁路很快被冲垮了。这样,钟庆东只有把对柯清来信的一腔愤懑,全部倾泻到“一片汪洋都不见”的抗洪当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