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周一到周五在医院做白衣天使,周末就来到赌城充当赌手,短短的几年,她靠“记牌”赢了百万美金。
在赌场,她有时候化妆成白领丽人,有时候打扮成清纯学生,她有自己的团伙,互相通风报信。那些想在赌桌上碰运气的人,都把钱送到了她们的口袋中。
她有钱了,却失去了幸福。
她说,赌场有很多阴谋,一般人哪里会知道?
美女竟是赌手
周六晚上十点半,拉斯维加斯的凯撒皇宫赌场里灯火辉煌,21点的牌桌前人头攒动。一名金发女郎也在其中,她时不时地对人傻笑,肥大的牛仔裤松松垮垮地卡在腰际,T恤衫上印着软饮料的广告,毛绒熊造型的书包半背在身后。稚气未脱的她,看起来像个贪玩的大学生。
随着音乐的节拍,金发女郎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钞票,买下了3000美元的筹码,一古脑儿押在台子上。牌桌上还坐着几个NBA的明星和演员迈克尔·福克斯,他们根本没把这个小女孩儿放在心上。毕竟这是拉斯维加斯,而21点是这里赌注最高的游戏,下注的最低限额是100美元,最高5000美元。
21点的规则说起来很简单,每家先分到两张牌,然后各自抓牌,最后谁的总点数最接近21,而又不超过21,谁就是赢家,如果大家都超过了21,就算庄家(也就是赌场)赢。按概率计算,玩21点的时候,赌场比顾客多2%的胜算,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庄家优势”。不要小看这2%,每年赌场靠它就净赚48.3亿美元。
今晚的庄家优势很明显,明星和影星都频频受挫,金发女郎也有输有赢,有一次,她连输了三局,开玩笑说要用书包顶账,但说笑之余,她总能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又一把钞票,继续押注。凌晨3点以后,金发女郎似乎开始转运,她分到一张A和一张8,加在一起是19(A既可以当1也可以当11用),这样她就跟旁边一家持平,可以分到一半奖金。但出人意料的是,女郎要求再抓一张牌,还把赌注增加了一倍,从5000美金涨到1万美金。
7点半,金发女郎伸了个懒腰,收起一堆筹码,告别了牌桌,向现金兑换台走去。当她背着书包从凯撒皇宫走出来的时候,没人会想到毛绒熊的肚子里已经装了8万美金现钞,更没有人会想到这个俏丽的女孩子是个职业赌手。
金发女名叫乔安娜·亨德森,住在加利福尼亚的圣琼斯市,在职业赌手中名气很大,赌场老板给她一个外号叫“噩梦”。乔安娜的特长是记牌,她对记忆方法颇有研究,最善于用三维图像法记忆数字。记住牌桌上已经出现过的点数,乔安娜就能迅速计算出下一张牌可能是几点,凑成21点的概率有多大。掌握了这个技术的人,在牌桌上就反而比庄家多了2%的胜算,因此赌场对记牌手深恶痛绝,一发现立刻“请”出场外。
多数赌场都有一个黑色档案,里面装着记牌高手的名字、特征和照片。因此乔安娜在赌场从来不用真名,而且每次都要先乔装打扮一番,有时装成事业有成的女强人,有时是飞扬跋扈的中年富婆,有时则是娇生惯养的小女孩儿。
其实乔安娜并不是单独行动,她只是赌手队的成员之一,每次她都是跟5到6个队友一起行动。乔安娜的队友也都是年轻女性,外表靓丽,聪慧机灵,而且都受过高等教育。在赌场里,她们分散在不同的牌桌上,时刻留意周围动静,一有情况,互相通风报信,互相掩护。
乔安娜她们的赌本并不是自己的,而是由别人投资。投资者不参与赌博,只出本钱(一般需要投入一百万美元左右才有资格成为投资人)。赚钱后,赌手可以拿到40%的分成。
美国有几百个善于记牌的专业赌手,但其中女性只占十几个。这也是乔安娜特别成功的原因。很多赌场对男记牌手防得很严,他们只要赢得太多,立刻就会被保安盯上。相比之下,女赌手就不那么容易引起注意。乔安娜觉得其实女孩子更适合这个职业,因为女性更细心,更耐心,更善于察言观色。另外女人对危险的预感也让她和队友多次化险为夷。
入会要先考核
乔安娜天生就是个记牌手的料。她父亲是美国国家抗癌研究所的科学家,母亲是个建筑工程师。乔安娜从小就对各种棋、牌和对弈类游戏感兴趣,一直是学校国际象棋队的主力。她7岁就能默背化学元素周期表,小学连跳几级。从马里兰大学毕业时,乔安娜拿到了生物学和新闻学的双学位,随后进入加利福尼亚的帕玛医学院,专修脊椎按摩疗法。
有一年,乔安娜到拉斯维加斯参加医学研讨会,随便到附近的赌场去溜达,结果立刻喜欢上了21点这个游戏。以后她每年都利用节假日到拉斯维加斯玩上几天,但每次都只输不赢。虽然回回都赔上几百块钱和路费,乔安娜却乐此不疲,她隐隐感到玩21点有技巧,但却不知道如何找到其中诀窍。
1999年12月,乔安娜的一个学物理的女友给她打电话,“我的室友说她愿意教我们记牌,学得好的可以加入她的赌手队。”
乔安娜以前也听说过朋友的这个神秘室友,每到周末就失踪,回来时却是满口袋钞票。开始她们还担心这个室友是个应召女郎,后来才知道她是个职业赌手。
乔安娜立刻来到朋友的宿舍,三个人谈得很投机。朋友的室友是数学系的研究生,她告诉乔安娜,一个优秀的职业记牌手能在30个礼拜中赚一百万美元,但要加入赌手行列并非易事,需要经过残酷的考核。分手前,她给了乔安娜一套玩21点的策略表和几本这方面的书。
乔安娜用了六个星期掌握了书上的记牌法。
准备就绪后,乔安娜决定接受入会考试。朋友的室友把她带到一个郊外别墅,屋子里布满了21点的牌桌。乔安娜必须跟队里的其他人轮番玩上几百次21点,而且是8副扑克一起玩。为了考验她的注意力,赌手们故意把音响开得震天动地,不断在她耳边大声喊各种数字组合。接下来的60个小时里,乔安娜只睡了5个小时,累得天昏地暗,就差一点精神崩溃,但她三天里只犯了5个错误,成绩还算不赖,当上了赌手队的见习成员。
队友先带她到二流赌场从小赌注玩起,每次都有资深队员在旁边监护。乔安娜渐渐地摸到了门路,一年以后,她已经升为女王级人物,每个周末都能拿回五位数的奖金。
但周一,乔安娜还正常回学校上课,她知道自己需要一技在身,因为赌手的职业青春很短,一旦上了多数赌场的黑名单,无论技艺多高都只能退休。2001年毕业后,乔安娜在当地一家脊椎病医院工作。2003年,她和男朋友(在医学院时的同学)结婚。
生活很不如意
本来乔安娜以为自己找到了完美的平衡,周一到周五做天使,周末当赌侠。但双重生活很快让她陷入了尴尬的境地。首先,她不敢告诉身为科学家的父亲,对女儿的精心培养都成了她赌博的资本。另外,丈夫也无法忍受妻子每个周末的神秘消失,电话上陌生人的留言和那些来路不明的钞票。2006年乔安娜和丈夫正式分居,临走前,他对乔安娜说:“都是赌博害的,我希望要一个正常的妻子,不是一个赌王。”
除了家庭上的不如意,乔安娜在赌场里的处境也越来越危险。很多人开始注意她们这个女子队。一次,她刚玩了两个小时就赢了25000美元,但突然预感到有麻烦,这时有人在背后拍了她一下。乔安娜回头发现身后站了六七个赌场保安,她的两个队友也暴露了,已经被铐上了手铐。一个女保安对她说:“我知道你是乔安娜,游戏结束了。”
乔安娜迅速把筹码扫进背包,然后对保安说:“我白天靠这双手工作,请不要用手铐,我跟你们走就是了。”后来她们被带到一个小小的,没有窗户的房间里,保安们把乔安娜的队友铐在椅子上,对她们大喊大叫了整整一个小时,还要所有队员在一个保证书上签名,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踏进这家赌场,这才放她们回家。乔安娜她们又气又怕,但这种事告到警察局也没用,因为赌场是私人领地,而记牌的确违反了赌场规定。
乔安娜说她在考虑退休,在赌手生涯中,她总共输了5000美元,却赢了上百万,其中35%被她积攒起来。现在乔安娜已经有足够的钱,可以开自己的诊所了。去年纯粹为了好玩儿,她自己投资出版了一张个人专辑。前几天,乔安娜的车出了故障,技师说要等一天才能修好,她告诉技师别修了。王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