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健的步伐,洪亮的声音,如果不是事先了解,记者绝对想不到老红军李衍福已经93岁高龄了。回忆起71年前“强渡大渡河”、“飞夺泸定桥”的亲身经历,他的讲述声情并茂,让我们仿佛听到了激昂的冲锋号,看到了英勇的红军如潮水般压过大渡河、跨过泸定桥……
李衍福:1914年1月出生,江西人。1931年入伍,历任战士、班长、文书、指导员、科长、南京军分区参谋长、副司令员等职,离休前任南京军分区顾问。
配“铁骨雄风——记者对话老红军烽火长征路”栏目LOGO,以前做过的,叫制图的找一下
红军绝不是“石达开第二”
1935年5月25日至29日,短短4天的时间里,红军两次上演长征路上最为精彩的经典之战:强渡大渡河和飞夺泸定桥。1863年,大渡河的滚滚洪流曾使7000太平军全军覆在清军刀下,令翼王石达开无限哀叹。70多年后当红军到达大渡河畔时,国民党空投的传单上用特大号铅字印着:“大渡河是红军的覆灭之地。”而毛泽东说:“我们不做石达开第二!”
快报记者:当时敌我双方的力量悬殊有多大?
李衍福:蒋介石部署大渡河会战的总兵力有20万人左右,是红军的10倍。而且大渡河落差大、水流急。就只有几条小木船,最大容量只能坐三四十个人,往返一次要一个多小时。何况,蒋介石的部队一直在不停地向我们发起进攻。
快报记者:于是红军实行“强渡”战略?
李衍福:对。当时我是指导员,在第二条船上。船在河中划的时候,不停地有子弹呼啸着从头顶上擦过,或是打在水里溅起好几米高的水花。小船一颠一簸的,感觉好像随时会翻掉似的。但那时候谁也顾不得自己的安危,只想着“可别打中我们的宝贝船”!我和战友们一边渡河,一边对敌人进行还击,整个大渡河就好像一片水上战场。
快报记者:可你们在河面上,敌人在岸上,条件对你们不利啊。
李衍福:是的。考虑到这一点,部队事先还安排了专门的兵力负责掩护战士们过河。我记得有个非常有名的“神枪手”,叫李德才,枪法特别准,他们一直打得岸上的敌人抬不起头……
快报记者:我方有伤亡吗?
李衍福(沉默良久):也有不少同志中弹落水了。他们,永远长留在了大渡河的滚滚波涛里……
红军战士们边铺桥边冲锋
快报记者:红军虽说只有两万多人,但就靠那几条小木船,全军人马全部渡完岂不是需要一个多月?
李衍福(连连点头):问题就在这儿。所以部队决定,走!(到哪儿?)泸定桥!不过,泸定桥离我们还有两、三百里路呢。而且,这时候蒋介石也想到了泸定桥,命令川军2个旅增援,企图堵截红军渡河。这时,谁先赶到并控制泸定桥,谁就能掌握制胜权。
快报记者:那怎么办?
李衍福:和敌人抢时间!部队向泸定桥方向飞速前进。当时的路有的是绝壁上硬凿出的栈道,有的是羊肠小道,有的路边就是汹涌澎湃的大渡河,一不小心就会失足掉下去!不过,红军就是红军,大家用绑腿的绳子你拉我、我牵你,一路搀扶,坚持前进……就这样,一天一夜竟然走了240多里路!按时到达泸定桥。
快报记者:为什么后来叫“飞夺泸定桥”呢?
李衍福:泸定桥本来是有木板的,可国民党军队把木板给拆除了,只剩下寒光闪闪的13根铁索。但这难不倒红军!我记得总攻是在下午开始的,冲锋号响成一片,所有的火力一齐向对岸敌人发射,喊杀声惊天动地。红军战士们除携带的武器外,每人扛一块木板,边铺桥,边冲锋。就这样,顶着对面机关枪的密集扫射,战士们用血肉之躯,把泸定桥铺成了一条“胜利桥”,牢牢地把桥控制在手中!
“我比牺牲的战友幸运多了”
1935年10月,红一方面军到达陕北吴起镇后结束了长征。因为途中翻雪山、过草地,条件极为艰苦,大多数红军指战员身体极度虚弱,一到根据地就病倒了。李衍福便是其中一位。他在到达陕北后不久的一天突发高烧,送到医院确诊为重伤寒,连续高烧不断,落发过半,差点送命,经过4个多月的医治后才痊愈。这让他格外感叹:“有无数的亲密战友在长征中牺牲了,而我们却活了下来,真是莫大的幸运。”如今,93岁高龄的他经常给自己下要求:坚持运动,争取多活几年,看看新中国的巨变!
李衍福寄语:
“建设一个国家不容易,看到祖国发展形势如此之好,真是万分高兴。长征胜利70周年了,把长征中艰苦奋斗、不怕牺牲的精神用到国家的建设中去,就靠你们了!”
快报记者 郑春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