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新生叶浅翠在暑期旅行时遭遇诡异的事情,误入雾宅,亲眼目睹一件杀人案。但是她所指的地方根本就没有宅子,连她在雾宅里的同伴魏烈也否认认识她。这令对浅翠心有好感的心理学研究生陆林都开始怀疑她的神志。事情很快飞转直下,公安局的机密卷宗揭示一年前确实发生一起杀人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子夜来临
老妪领进来的一对情侣,女的名叫白铃,男的名叫段瑜。因为大雾,当晚,他们留宿老宅。时值盛夏,房间里却出奇地凉快。白铃把旅途的一些逸闻说与叶浅翠听,怎奈后者心不在焉,答非所问。白铃很快就失了兴致,悻悻地说:“我睡觉了。”她转了个身,一会儿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叶浅翠十分羡慕,强忍着睡意,听着客厅里的座钟滴答滴答声,此外,别无其他声音。张盈应该回楼上的房间了,可是老妪住哪个房间呢?
她抬起腕表,指针正逼近十一点。聆听房间外面,依然毫无声息。叶浅翠蹑手蹑脚地开门,与此同时,旁边的房间也闪出一个人影。两人同时一惊,后退,差点就撞在门上发出巨响。幸好叶浅翠马上意识到对方是魏烈,轻轻问了一声:“魏烈?”对方点点头,手伸到唇边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叶浅翠与魏烈一前一后走到客厅,心意相通地直奔窗子。窗子一推即开,银白色月光下,远山如画,近树婆娑,这夜色十分撩人。两人呆呆地相视了一眼,魏烈指了指大门方向,叶浅翠会意地点点头。为了不发出声响,两人走得很慢,浑然没有注意某个角落里两只幽幽的眼珠。
大门有极重的门闩,魏烈费了些力气将它抬起,滚轴滑动,门开时毫无声息。两人相顾无言。此时,翻滚的雾像锅里烧开的水一样往两边翻开,中间慢慢地现出一个人影。那人缓缓地伸出左手,手心托了一朵粉色的莲花。正是叶浅翠在山顶采的莲花,早在狂奔中不知道掉在何处了。叶浅翠重重地将门合上,靠在门上喘着粗气。魏烈惊讶万分,结结巴巴地说:“那个人,那个人,是你呀!”
叶浅翠拼命地摇头,“不,不是我。刚才忽然起雾……忽然就多了个和我一样的人。是雾,我从没见过这样可怕的雾。”
她语无伦次,不过魏烈听明白了,他说:“这雾确实古怪。我本来是从翠屏山顶下山,起了雾,一脚踩空,我以为自己会摔死呢。可是等我定下神来,发现自己实实在在地踩在地上,而且路面十分平坦。”
叶浅翠蹙眉,“你说你刚才在翠屏山?”
“是的。现在我们都还在翠屏山呀。”
“可是,我是在下莲花山的时候遇到雾的。我们现在应该还在莲花山中的呀。”
魏烈摇头,“不可能。”翠屏山与莲花山是隔着平凉镇对望的,两人怎么可能会在一起呢?
“真的。”叶浅翠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刚才窗子外的是哪一座山?”
魏烈细想片刻,当时只留意到有山有月,夜色宜人,却没有注意到究竟是哪一座山。于是,两人把门闩重新插好,然后折回客厅,一起偏头看着窗子。方才大开的窗子已经关上了,严丝合缝。叶浅翠想起刚才去大门时,明明没有关窗。
魏烈凑近她的耳边,低声说了句:“先回房,等天亮了再说吧。一切小心。”对,只要天亮,太阳升起,雾就会消失的,那么稀奇古怪的一切都会消失的。叶浅翠回到房间,抱着两腿坐在硬硬的木板床上,安慰着自己。可是,有些不对劲。身边的白铃不仅一动不动,而且连呼吸声都没有。叶浅翠一咬牙,掀起薄薄的单被,里面不过是个枕头。白铃不见了。
叶浅翠跳下床,飞快地跑到隔壁房间门口,低声叫道:“魏烈,魏烈。”没有人应声,她正准备叩门,发现门是开着的。不仅段瑜不在,而且两分钟前还跟她在一起的魏烈也不见了。当,当……她浑身战栗,好久才意识到那是客厅里的座钟在敲。足足十二下,子夜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