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作者罗胡斯·米施曾是希特勒的贴身保镖,1940年到1945年间,从柏林的总理府到希特勒的私人住宅,从“鹰巢”、“狼穴”到纳粹总部,他在5年当中日夜守在希特勒身边,直到第三帝国的灭亡。他目睹了纳粹大小头目的许多活动,见证了许多历史时刻,也了解希特勒的不少秘密,其中包括这个大独裁者与情妇爱娃的私生活……本书由法国《世界报》记者尼古拉·布尔西耶文字整理。
连载 9月6日见报 我曾是希特勒的保镖
在总理府的最后几个星期
那个时候,还没有人住在地堡里,那里仍空空的。几个星期之后,希特勒才住进地堡,这里成了他的最后居所。在此之前,仅在空袭警报拉响的时候地堡才会使用。空袭一旦结束,希特勒一刻也不耽误,立即返回总理府。他很少在地堡过夜。
2月初,空袭更加猛烈。轰炸强度不断上升,大型燃烧弹用得越来越多。实际上,首都每天晚上都遭到暴风骤雨般的狂轰滥炸。即使在大白天,预告下次空袭的警报声也响得越来越频繁,警报和轰炸的间歇时间也愈加短暂。
柏林每天都会出现新的废墟。长长的威廉大街两边的房屋有一半被完全或部分炸毁。这一范围内的官方楼房更是未能幸免,总理府亦然,有的地方已经严重受损,但仍然戳在那里。施佩尔设计的那些楼房和国防军住的侧楼已经遭受到严重的破坏,但还不至于完全废掉。出人意料的是,老总理府供副官使用的部分、我的房间、厨房以及希特勒私人房间却未被殃及。至于花园,早已布满了小土包和弹坑。
这一时期,习惯于中午举行的军事会议已推到下午,一般要到15时左右开始。地点也改变了,老总理府的作战室已经不能再用了,会议改在新总理府的豪华办公室举行。新的情况是,海因里希·希姆莱、马丁·鲍曼和警察总长恩斯特·卡尔登布隆纳似乎也定期与军事专家一起参加这一重要会议。
会议一般持续两三个小时,之后,希特勒会在老总理府的私人房间喝茶,一般只由一两名秘书陪着,或许还有一名副官。在短暂的放松期间,他身边只有很少的几个人。晚上,大约20时,他进餐时,同桌的人受到越来越严格的限制,一般是一名秘书、一名侍从,很少有其他人。
表面上看,他的工作时间越来越长,也许比以往更长。他很晚才睡,晚上的军情分析一般在午夜或凌晨1时之间进行。会议的持续时间也渐次拉长。会议结束后,希特勒仍和往常一样,和几名亲信继续讨论,很少在拂晓前结束。之后,希特勒才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有时还要看会儿书。
有一天晚上,夜已经很深,希特勒独自来到花园里,这时,警报响了,他站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盯着天空,仔细观察防空系统探照灯如何紧跟敌方飞机。陪着他的突击队队员约瑟夫·格拉夫焦急地劝他躲一躲。“不必为我担心,”希特勒说,“我不会有事的!”约瑟夫一再提醒他,弹片可能会落到总理府。但什么也没发生。直到空袭警报结束,希特勒才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局势急转而下,快得出人意料。我在想,我们如何才挺得过去?指挥机构还在无节制地运转着,工作时间在不断延长。我记得我当时感到疲惫不堪,处于一种极度烦躁中,但是,我一直在克制。
希特勒肯定很疲惫,有时无比烦躁。我们常常在想,面对日益恶化的局势,他是如何做到镇定自如的。有时,他甚至冷静得惊人。日益加剧的空袭警报、炸弹和失败决不让人产生希特勒的威严受到损害的印象,权力完全掌握在他的手中。所有人都来找他,所有人都服从于“领袖”,服从他一个人。
我很少关心帝国内部的权力之争,某些帝国要员间的权力冲突可能会在总理府的最后日子里爆发。我不可能知道党内成员和军方将领的职务调动情况,起码在当时不会知道。相反,马丁·鲍曼与希特勒的靠近倒是在突击队内部引起一些尖刻的议论。近几个月来,他在希特勒身边的影响力似乎在不断上升,他从前的得力助手鲁道夫·赫斯现在成了希特勒的“特别秘书”。他给人的感觉是忠实执行上司的指示,唯命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