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B31版:副刊·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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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6 年 9 月 4 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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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 我的父亲傅抱石 8月4日见报
  汗与酒

  父亲的一生和两个“三点水”有不解之缘,一个是“酒”,一个是“汗”。酒给了父亲精神上的酣畅,汗给了父亲身体上的酣畅。父亲每作画必执酒杯,可能是人人都知道的,而父亲每作画必大汗淋漓,却是我幼时日日所见。夏天在画室里作画,他常穿件中式白布短褂,汗湿了贴在身上,肩上则搭一条干毛巾随时擦汗。父亲作画运笔的速度极快,常常画得满头大汗,额头上的汗水不断地淌下来,身上的汗也是顺着往下流。姐姐就回忆过,母亲常要放两条大毛巾垫在他手臂下接汗,并且要时常更换,不然很快就会被汗湿透。

  郭沫若曾经写过一篇关于在重庆拜访“金刚坡下山斋”的文章,说重庆的夏天又热又闷,冰淇淋也不能吃,不卫生,吃了拉肚子,大家都不晓得如何来捱过重庆的夏天,只有抱石啊,大汗淋漓,原来他是用汗来解暑的。

  家里的竹床,红彤彤的,就是被父亲的汗渍印的。母亲说父亲身体虚,三十多岁时,不管是睡在席子还是床单上,早上起来,上面都现出一个人形,是被虚汗潮透的。

  父亲一生都在奋斗,幼时贫穷,身体的底子打得不好,成年后拼命学习、工作,透支了身体。父亲还特别好酒。抗战期间,父亲率全家避居重庆郊外金刚坡下,时局动荡,心中烦闷,以杯中物自遣,日久天长,渐成习惯,用父亲自己的话说,就是:“此病渐深,每当忙乱、兴奋、紧张……非此不可。特别执笔在手,左手握玻璃杯,右手才能落纸。”

  父亲不喜欢低度酒,喝的多为度数极高的老白干(高粱酒),度数越高越解馋。医生让他不要再喝白酒,说喝点啤酒可以。父亲说,啤酒是马尿,根本不能喝!每每买来酒,他都要倒出一些用火柴试试,看能不能点燃,看到杯中的蓝色火苗冒起,就忍不住夸赞:“好酒!”有时客人到访,他给客人倒茶,自己往往以酒代茶。1959年,父亲应邀为北京人民大会堂画巨幅山水画《江山如此多娇》,周总理特批给他两大箱茅台酒的故事,是尽人皆知的。父亲有一方著名的印章,叫“往往醉后”,钤在他的得意之作上。

  父亲的画桌就是一块大木板,不是什么八尺九尺的大画桌。他一进入画室,状态立马不同,变得很怡然,很放松。父亲总是说,画画心要空。我的理解是,心不空就不可能心骛八极,发挥想象。如果今天要画画,早上起来就要喝酒,不画画就喝茶,写文章时就抽烟,有时画画也抽烟。除了在照相馆照相,父亲几乎所有的照片里没有一张手上不夹着香烟的。父亲的烟瘾同样有名,他有时会开玩笑说:抽“红双喜”像吃肉,抽“农家乐”像吃草。

  父亲不做饭菜,也不洗碗筷,但是他的砚台、笔都是亲自洗的。父亲总是说,毛笔是要养的,如果不养,毛笔只有一天的寿命。父亲洗笔时连笔根都会洗干净,然后再挂起来,把水滴干;砚台也是同样洗得干干净净的。有的画家说,越脏的砚台画的画越好,上面积了多年宿墨,用时只要倒上一点茶水接着画。这是个人习惯,从墨趣上讲,则是歪理。

  一个人最幸运的事有三样:一是有个好父亲,一是有个好老师,一是有个好朋友。父亲对你是责任,老师为你释疑解惑,朋友则是知己。父亲虽然和我相处还不到二十年,但我觉得人生这最幸运的三样事,父亲都给了我。

  我小时候生了场大病,输了六瓶血才从死亡线上回来。病好以后,我的舌痕就一直很深,父亲经常要我伸出舌头给他看,直至最后和父亲分手的那天晚上,父亲还让我把舌头伸出来给他看看好些没有。

  傅抱石之女、旅日水墨画家傅益瑶,亲自撰写了此书,生动地披露了许多傅抱石的生活和创作中细节,以及一些不为外人所知的逸闻趣事。此书作为傅抱石的第一本传记,表达了傅益瑶作为女儿对父亲的一种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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