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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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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婆在我印象中始终是一个慈眉善目，干净利索的乡下老太太。挽着一个发髻，一直整洁的蓝布衣衫。小时候总是听到公公“小芳，小芳”地称呼外婆，还在奇怪怎么年长的婆婆会和小妹一样的名字。后来才知道，外公喊的是“秀芳”。现在觉得，婆婆真的是人如其名，秀丽芬芳。

　　婆婆一生共生了七个女儿，别人都说她生了七仙女。我的母亲和阿姨们虽然都继承了婆婆身上不少的贤良淑德，每个人的家里总都是干净整齐的，也有长相貌美的，但是贫穷却不能让她们像仙女一样无忧无虑地生活。前三个女儿是婆婆和第一个公公生的，外公在我母亲（排行老三）很小的时候就绝命于那个真的可以饿死人的年代。婆婆不只一次卖血拉扯三个年幼的孩子，终于改嫁了当时成分不好、但家境尚可的第二个公公。

　　可能和母亲异父的缘故，我的小阿姨们对我和姐姐不太好，但是婆婆却是护着我们的。公公有个兄弟从小念书出去，在广州市里安了家。每到过年前，总要寄些年历、糖果糕点、洋伞之类的小礼物，婆婆总是把最好的留着给我们。家里有许多表兄弟姐妹，她却最喜欢我们俩，她还会编着好玩的话描述我们大家：小燕小芳文静，小龙小凤调皮之类。可惜，我现在记不住原话是怎么说的了，很俏皮形象。有外婆在，过年的时候，一大家子在一起总是很热闹。我十岁生日那年，特别流行“滑雪衫”，婆婆拿了钱让小姨给我买一件，但小姨收了钱却舍不得。

　　小时候，我总爱穿那件小姨穿不上了的花棉袄：婆婆给换了新的面子，里子全破了，缀满了五颜六色的补丁。真是难以想象婆婆的女红做得有多好，细细的针眼像小小的黑芝麻粒，均匀平整，零碎布头颜色搭配和谐，赏心悦目，仿佛最初就是故意这么剪裁缝制的。就是这样一件棉袄，却让我拥有了向小伙伴们炫耀的资本。

　　勤劳善良的婆婆却死于非命了，年迈的公公却做了不宜身份和年龄的事，让婆婆伤了心，自己喝下农药了。出事前的一天，她让人捎信叫我们姐妹俩和她一起给地里的油菜钻洞施肥。那时，我们一起边说笑边劳动，别提有多快活。可第二天她却走了……不知她怎能做到那样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