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B11版:副刊·睿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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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6 年 8 月 29 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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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不过人哥
  都说猴子是人类祖先。它的后代能登月,拍大片,会搓麻将,做假账,甚至能弄出WindowsXP这样神奇的东东,想必它也水不到哪里去。实际上它确实很不服气,但一时又亮不出什么绝活,所以喜欢把聪明写在脸上,简直就是无所不能的能豆子。

  不信到动物园去,你把买给女朋友的零食哄过来扔进猴山(只要女朋友不撕你耳朵),猴们立即会奔过来,相当老到地剥花生壳和香蕉皮,还会用石块将胡桃砸开取仁吃,如果你手上有好吃的不丢给它,它一定会给你飞一个,注意,不是媚眼,而是鄙夷的眼神。猴们在秋千和吊环上玩起花样来,连李宁也比不上它。猴们没有受过专门训练,完全属于自学成才。它的智商绝对超过孩子,有些大人也不如它。当年在新兵团,一些新兵头一回吃皮蛋,不懂如何下口,就看着同桌其他人,其他会吃的人则使坏,故意拖着不吃,等着看笑话。可怜新兵熬不过,呱叽一口,连壳儿吞了。

  更牛逼的是,如果有人扔一支点着的香烟给它,它顶多只会被红红的烟头烫一次。爪子一缩,然后小心观察,当它再次拾起香烟时,绝对能够正确地将无火的那头叼进嘴里,人模人样地坐在石头上抽起来,诡谲地瞧着你,一脸得意的神色。这一点比人类强多了,人类常常会重复犯同样的错误。

  玩起阴谋来,它们更像宦海老虾。在峨眉山,游人沿着山路拾级而上,常会遇到一只猴子,突然蹦到你面前来,天真烂漫地向你鞠躬作揖,做着各种滑稽古怪的表情和动作。正当你看着开心时,藏在附近的它的同党,趁机一拥而上,翻开你的背包,将食品和它喜欢的东西一抢而空。而且在它们逃走的时候,还忘不了回过头来嘲弄你一番:戴上你的眼镜或丝巾,冲你扮一个鬼脸。

  在一部探险大片中,主人公身陷地下巨穴,虽得到了宝藏,一条大蟒却悄悄向他游来。他本人不知道危险将至,但藏在周围高处的一群猴子知道。猴们屏声敛气,眼睛里蓄满紧张、恐怖、期待,紧盯着下面正在发生的一幕。在期待中恐怖,在恐怖中期待,坐山观虎斗的优越感,幸灾乐祸的自得,淋漓尽致。

  至于那些马戏团或江湖艺人的猴子,自恃有文凭,更是了得。它们骑车子,翻跟头,绕着圈子撒欢,然后端起帽子收钱,眼神分明在说:各位大爷您就看着办吧。如果你要是吝啬口袋里的那两个小钱,它能鄙视得你无地自容。它若穿上西服,戴上礼帽,除了那根尾巴有点露馅外,绝对像个绅士。

  猴子学起人类来惟妙惟肖,可它们却永远成不了人类。毛病就出在它们聪明太露,所以虽然同人类是亲戚,却被人大哥算计了,用链子拴起来耍,至今变不了人。

  柔草:行者,记者,编者,作者。著有《女囚》《动物的眼睛》《男人的头条》等小说、散文、杂文多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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