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怡的眼睛

　　两天后，林怡终于踏进了我的寓所，她进行了一番打扮，不仅穿上了时髦的花色裙子，还登上了一双白色的高跟鞋，脸上施了淡淡的妆，唇上施了淡淡的口红。进门后，一阵风似的，便往沙发上一坐，然后才吃惊地大叫一声，“我该换上拖鞋。”

　　“不用了。”我高兴都来不及了，看到她用心地进行了一番打扮，我深深地体会到“女为悦己者容”的深深含义。

　　“你今天打扮得太漂亮了。”我轻轻称赞道。

　　“是吗？”林怡顽皮地眨着那迷人的双眼，眼里又放射出那幽幽的神光来，“我拿了公司发的奖金，全交给了妈妈，妈妈高兴得流了眼泪，只收了一半钱，然后我拿了钱买了衣服，买了化妆品。”

　　好一个阳光女孩，真是可爱极了，打了一次工，领了钱竟如此欣喜。我为她泡了一杯咖啡，加了些炼乳，又加上了一块方糖，她说了声谢谢，端过杯子，用调羹轻轻地搅拌起来。

　　我又细细地把她打量了一番，发出了会心的微笑。看到那双迷人的双眼，我始终想不起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见到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是遥远遥远的事了。

　　“来吧，看看我的居室布置吧。”其实在没有介绍前，这位可爱的女大学生已经打量起我墙上的装饰了，客厅除了高级的桌椅音响灯具地板外，还有冲淡物质气息的精美画像。进入我的收藏室，一进门，她就“哇噻、哇噻”地惊叫起来，里面的东西使她惊讶起来，西藏的牦牛头骨、萨迦刀，新疆的盘羊角、英吉沙刀，内蒙古的马头琴、弓剑，云南的葫芦丝、白族帽子，海南的笠帽与海螺……这一切都使她欣喜不已，东摸摸西看看，不时地把玩着。她突然抓住了海南的笠帽，大声地叫喊着“笠帽笠帽！”一面戴在头上，来了个芭蕾舞动作，更使我惊讶起来，“你何时学过芭蕾舞？”

　　“我没学过，我见我妈这样舞过。妈妈说她小时候特别喜欢一部文革中的电影《红色娘子军》，里面有斗笠舞。”一讲起革命现代舞剧《红色娘子军》，一讲起“斗笠舞”，我的耳边马上响起《万泉河水清又清》的歌曲来，又忽地忆起了昔日乡下一个美丽的女子的身影、眼神来……那幽迷的眼神，对对对，和林怡一样，啊，我找到答案了。

　　“天哪！”我脱口而出，几乎把正在看木架上陈列的仿古陶器的林怡吓了一跳，“难道她是她的女儿。”

　　我赶忙靠近了林怡，又细看那双幽迷的双眼，陷入了沉思中。林见我如此忘情地盯着她，脸一红，手一抖，差一点儿把一个绘有鱼纹的仿制古陶罐碰落下来。

　　“是的，是的，太像了。林怡，你跟你妈打一个电话，好吗？我想听一听你的声音像不像你妈妈。”我神色冷峻，一脸凝重之色。

　　林怡一脸的不高兴：“你有没有搞错呀，我和妈妈声音一点儿不像，但有人说我的眼睛特像我妈妈。”

　　“是吗？”这更证实了我的猜想。我拨了6343001的号码，一按绿色的接听键，便把手机交给了林怡。一个清晰的嗓音传来，“谁？”

　　“妈，”林拖长了声音，“是我呀。我在……在公司上班呀。我想妈妈，就随便打了一下电话。”林略作停顿，抬头看了我一眼。

　　“哦，好好工作，不要太随便，要给领导留一个好印象。”“知道了，妈，那就拜拜啦。”林匆匆地关上了手机，交给了我。

　　不用再问了，凭直觉我可以肯定，尽管岁月的流逝使她的嗓音苍老了些，但那份亮丽清脆并没有消失，一听，便知道主人是谁了。但她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城市，为什么又要离异，为什么又下了岗。

　　Z市某电子公司经理方小华结识了利用暑假来公司打工的女大学生林怡，两人坠入爱河，后造访其家，方知林怡是他曾经暗恋过的女知青林彩萍的女儿。方小华瞒着这对母女，周旋于她们之间，他从母女两人身上寻求不同的情爱刺激。但，纸是包不住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