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B6版:副刊·逝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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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6 年 7 月 22 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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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的路口
  赶到家的时候,老太静静地躺在那里,她没有像往常一样站在路口等我,我再也听不到她对我说上一句:我家二子回来了。

  守在她的身边,我不敢去摸她的脸,我害怕那真的是一片冰凉,可我还是忍不住地想去摸,我希望她的脸是热的,我甚至觉得,她只是在睡觉,醒了就会和平时一样,笑嘻嘻地和我说话。可是她没有再醒来。她就这样成了一捧灰,也不知道她疼不疼。

  我一直在流泪,可我哭不出来。心中有太多的愧疚,工作以后,总是想等自己成家以后,再把老太接过来好好孝敬。可现在没这个机会了,她的十几年的养育之恩,我永远没有机会回报了。

  我宁愿这个世界上没有火化,那样,我还可以摸着老太的身体,继续守着她,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她连醒过来的机会都没有了。夜里常做梦,梦见她对我笑,我走过去,她却不见了。醒来,枕头一片潮湿,我真的不敢相信我已经失去了她。

  老太的一生是坎坷的,年轻守寡,拉扯大了儿子,却失去了女儿,带大了我的三个姑姑和我,翅膀硬的时候,都离开了她。她常会和我说起她早逝的女儿,说起她幸福的日子。日子久了,我厌倦了,总是显得很不耐烦,她便不再说了,看见我了,只是笑。现在我想听了,不知道还能听到吗?

  这几天老是回到童年,心里溢满了老太的点点滴滴。别的孩子都是妈妈领大的,可在我的童年只有老太。每天早上,她会早早起来给我做饭,她知道我喜欢吃蛋炒饭,总会炒满满的一碗。晚上,她会抱着我的脚说我是她的小棉袄,小火炉,其实都是她在帮我暖被窝。是的,她温暖了我整个童年,可我却无情地抛弃了年老孤寂的她,没能帮她暖过一次被窝,没尽过一天孝。真是恨自己啊。

  看着熟悉的一切,惟独少了一个人。真的希望自己只是在做梦,做一个很真实的梦,让我一下就以为是现实了。等梦醒了,回家了,老太还在原来那个路口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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