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蓬安 王优

暮色中的骑楼老街，灯火辉煌。目之所及，尽是美食店；鼻之所嗅，全是诱人的香。人被气味抬着走，微粒一样悬浮于迷离的灯光中，尽情享受着氤氲香气的滋养。

走进海南老味道。来来往往的食客，有的速战速决，有的慢吃慢饮。配菜的、装盘的、传饭传菜的、收桌收碗的，各司其职，有条不紊。食客不断涌上来，吃饱喝足的陆续离开，但见人头攒动，只闻香气缭绕。点了招牌套餐，还要了个招牌清汤牛腩粉，端上来一大碗，特别是牛腩有几大块，非常壮硕，十几元钱，感觉超值，味道也不错。只是不是老家常吃的米粉，而是韭菜叶子那样的面条。在老家，粉是粉，面是面。

吃饱喝足下楼来。街上到处都是卖椰子的。青椰八元、黄金椰十三元，都是老大一个。付了款，卖椰子的小伙子砍下一个，横放于地上的圆木板上，“嚓嚓”几刀，一头削平，另一头横砍几刀，递过来，“自己桌上拿吸管。”赶紧伸手去接，呀！沉甸甸的。插了吸管，啜一口正宗的椰汁，滋味清甜，解暑解渴。青椰味淡一点，黄金椰甜味更浓。夜风吹拂，灯火辉煌，人流熙熙。

街道两边尽是小桌子胶凳子，游人走累了、看好了，挑个地方一坐，吃的喝的立即摆上来。仿佛院里乘凉，有人光着膀子，有人跷着腿子。

烤饼摊前，女人忙碌着，烤熟的饼一字儿排列，焦黄的饼上嵌了三只虾，油汪汪香喷喷的。摊前有个横幅：骑楼老街炸虾饼。“海南的特色小吃哦！”女儿说，“要不要来一个？”正犹豫着，看到旁边桌上两位妇人边吃虾饼边聊天，长裙长发，背上小背包，脚上运动鞋——呵呵，她们同我一样，人在旅途。一位抬头看我，眼睛一眨，微微一笑，对着我晃晃手里的饼，并竖起了大拇指。哈！毫不犹豫地买了。面粉的香、葱花的香、胡萝卜丁的香、虾的香，交融汇聚，恰到好处，成为俘虏味蕾的利器。

第二天晨起，太阳打在对面的楼顶上，蓝色的天空布满淡淡的云。岸边停满了船只，椰树沿河而列，蓊蓊郁郁。绿浪之后，才是楼群，俄罗斯方块一样矗立着。南渡河安安静静，粼粼波光，像是将醒未醒时恬静的呼吸。

早餐基本是粉，抱罗粉。佐料有牛杂、牛腩、猪杂、海鲜。肉的分量比较足，单是猪肉就有猪肚、猪舌、猪肺、猪小肠，大块大块的，货真价实的富足模样。也有各种汤饭，清汤的、红汤的，悦目赏心。

坐在阿尔塔茶饮店前，喝一碗椰奶冰沙清补凉，看爽朗的阳光在外墙体多姿多彩的浮雕上游走，感受哥特式或巴洛克式建筑的异域风情。奶白色的汤汁里悬着许多果肉，一点点冰。一小勺入口，丰沛的凉意从牙齿凉到牙根，并顺势沿喉而下，沁心入肺。

女儿为我点了一杯鹧鸪茶，常温的，茶汤橙黄，茶叶静沉杯底。拧开盖子，茶香浓郁，有点桑叶的味道，又难以描述，不知和鹧鸪有什么关系。阿尔塔杂粮茶饮，据说是海南的地道美食，采用传统手艺制作，口碑很好。

阳光下的骑楼老街，茶饮袅袅香着，三角梅艳艳开着。脚步在这里慢下来，心在这里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