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杭州 蒋遂
“徐虾虾”是谁?是一位令人尊敬的著名学者。
1952年,随着中国教育系统进行“院系调整”,由之江大学文理学院、浙江大学文学院、浙江师范专科学校和俄文专科学校组建成浙江师范学院,1954年徐步奎先生加入浙江师范学院中文系,从此成了我家的邻居。
徐先生除“文革”时期偏居杭州市高级中学外,在杭大河南宿舍、河东宿舍、杭大新村都与我家为邻,甚至在杭大河东宿舍,徐先生还特地选择了我家楼上,目的是和我父母亲蒋礼鸿、盛静霞方便交流。
我儿子小时候称呼徐先生为“徐虾虾”,因小孩子口齿不清,将“爹爹”叫成了“虾虾”。徐先生也是风趣之人,将我内人郭敏琍叫成“霍梅尼”。
徐先生称我父亲为“蒋老”,父亲称他为“老徐”,从某种程度上反映了他俩之间的关系。对我母亲,徐先生一直用地道的东阳话喊“盛先生”。徐先生公子徐礼扬曾经道出他的理解:“父亲教我称蒋先生谓‘蒋伯伯’,喊蒋夫人却是‘盛先生’。称人伯伯容易理解,因为蒋先生比父亲年长。但为什么不称盛先生为‘蒋伯母’,我一直不明其中的原因。也许是因为父亲十分欣赏盛先生的学识吧。”
徐先生的第一位妻子杨笑梅与徐先生感情笃厚,可是由于健康问题离世,留下两份遗书,一份给杭大中文系夏承焘先生,另一份给我父母亲。当徐先生与第二位妻子宋珊苞成婚时,我父母亲带着我去参加了他们的婚礼。婚礼在杭大河南宿舍17幢的一间大房间里举行。我像鱼一样在人丛中游来游去,一位年轻教师拽住我问:“小家伙,新娘、新郎是哪两位?”我指着徐先生说:“这位。”指着宋阿姨说:“那位。”全场哄堂大笑,徐先生说:“不愧是语言教研室主任的儿子。”当场送我一匹瓷做的小白马。
徐先生曾经送我父母亲一本他和杨笑梅合著的《牡丹亭》,徐先生信誓旦旦地对我父亲说:“你要是校对出一处错误,我送你一台留声机。”就此,我家里多了一台旧式留声机。
徐先生的两位儿子都很优秀,但却都学了理科。有一次我母亲很好奇地问徐先生,“你是怎么教育儿子的?”徐先生瞪起眼睛说:“报以老拳!”
1980年4月,日本学者波多野太郎访问杭州大学。波多野先生与我父亲和徐先生都有交往。于是两家合计共同宴请波多野先生。两家上、下两层楼道,宴席设在二楼的徐先生家。徐家烧了东阳名菜“金银蹄”,我家烧了“西湖醋鱼”。
20世纪90年代,有一次父亲在家写书法,恰巧徐先生进来。徐先生击掌说:“力透纸背!”父亲逝世后,徐先生送来他亲笔书写的挽联,这幅书法挽联我至今保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