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锡 陆锋

  车子在路上爆胎是始料未及的事情。打完救援电话，我颓丧地坐在马路边，毫无形象可言。不知名的果子“啪嗒”一声落在身侧，抬头，纯净到通透的湛蓝天空撞入眼眸——此时的云像飞天身上那飘逸的缎带，婀婀娜娜，轻盈、缱绻。

  许是天空蓝得过分透亮了，衬得云像牛乳中浸泡过一样，又白又厚。若仔细看，就会发现这些云是在不停变化着的。它们慢悠悠地散开，淡了、薄了，如袅袅炊烟在天空升腾而起。“炊烟”慢悠悠地飘摇着，越散越开，最终幻化出万千姿态。它们像是一群游吟诗人，浅吟低唱着，一副悠哉游哉的散淡模样，一路飘飘摇摇，散散向前。

  歌手许茹芸在歌曲《云且留住》中唱出了疑问：白云来自何处？她未曾求得答案，却羡慕白云悠然自如，愿自己能与白云同行同驻。

  当年听这首歌，只觉得歌词太矫情，许茹芸独特的唱腔也掩盖不住其中的酸腐气。今时今日，此情此景，我竟是与写这歌词的作者通了悲欢。

  生活纷忙，时间风驰电掣，一不留神“梨花落尽成秋色”，去岁的计划尚未完成，时光就已一脚把我踹进了新的一年。手机备忘录里满满的待办事宜、电脑里拟了初稿还没有定案的合同、家中的柴米油盐酱醋茶……焦虑和恐慌充斥着我的内心。然而，就在这一刻，那些焦虑和恐慌就好像天上的云一样，飘飘悠悠、丝丝缕缕地从我身上抽离而去。或许，它是一块洁净的抹布，悄无声息地擦去了散落在心里的尘埃。

  天上的这些云啊，它们走过都市乡野，走过山水花间，走过繁华，走过荒芜……它们闲庭信步而来，又安闲自在而去，始终散淡而过。它们淡泊无争，真切而随性。

  这一刻，云在天上，也在我心里。它，或者我，亦或是它与我，都是安静且丰盈的模样。

  我在心里牧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