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台 陈国江
两个外孙,一个在苏州上一年级,一个在南京上六年级。放暑假后,便都回到我这个大本营。
天热,可是再热,地里的活不等人。虽然干旱,庄稼生长很受影响,但田间的杂草却在疯长。这天下午,太阳已经西斜,不再灼人。我去水稻田里拔杂草,做教师的大女儿说,我也和你一起去拔吧。谁知两个外孙一听,来了兴致,一齐说,我们也要去拔草。正好,学校现在要求学生要参加劳动。于是,两个外孙一人拿一把小锹,大女儿拿了一把锄头,随我到屋后的水稻田里拔草。带的锄草工具,是锄路边草的。
来到稻田边,我便下到稻田里拔父本稻,俗称米稻。这种稻子跟水稻一样,不太好区分。只是秆粗叶阔,长势更强盛,分蘖成圆圈形生长,会与正常的稻子争肥争空间,而且抽穗早,稻谷会早早脱落,无法收获,所以要拔除。还有一种稗草,幼苗时跟稻子极相似,只是茎叶无毛刺,叶比稻细长,子实如小米,对水稻的生长妨碍极大。如果没有见过的人,也是不容易分辨的。大女儿说她真的无法辨认,帮不上忙。又因为田里有水,泥烂陷脚,两个外孙望而却步。
一腔热情,顿时消散。我说,那你们就把稻田旁边人行小道上的草锄一下吧。人行道上的草,不需要与水稻区分,只要是草,都要除去。这一下,两个外孙热情又高涨起来。他们蹲在地上,并排铲草,一齐向前。这条路有三十多米长,大女儿在另一头,用锄头锄草。
两个外孙速度极快。两个小脸蛋热得通红,汗如雨下。一边用袖子擦汗,一边不停地铲草。大约二十分钟,便大功告成。大女儿的汗水在脸上流成一道道印。
两个外孙喘着气收工回家。到家第一件事便是洗脸,擦汗。然后从冰箱里拿出冰棒,先降降温。冰棒吃完了,赶紧洗澡,然后钻进空调房间里。
两个外孙,因为我有田,有机会参加一次农村劳动。那些在农村没有家人和亲戚的城里学生,又如何参加农业劳动呢?而更关键的问题是,连我的女儿到了地里,也难以分辨庄稼与杂草了,又怎么教会他们的孩子?没有相当时间的亲自实践,没有一定的经验积累,是难以掌握这些基本技能的。
诚然,我们的孩子,大概率不会回来种田。带领他们参加农业劳动,也并非是为了教会他们种田的技能。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让他们懂得粮食生产的不易,懂得盘中餐,粒粒皆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