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B7版:读品周刊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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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2年5月15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3 上一篇 >>返回首页
说君子(70)

 “行道德”当然是君子应有的义务和责任,所以我们会认为立于道者为君子,据于德者为君子,依于仁者为君子,由于义者为君子,立于礼者为君子,乐于智者为君子,主于信者为君子,事于孝悌者为君子,行于廉耻者为君子。然而,正如孟子认为君子的最根本的标准不在“行仁义”,而是在于“由仁义行”一样,君子之所以为君子,并不只是看他是不是“行道德”,而要看他是不是“由道德行”。所谓“由仁义行”“由道德行”是强调作为人内在之德的光明和固化。

  德是人心的本有属性;德是人情愿的欲望;德是人内心自发的行为。孟子说“可欲之谓善”(《孟子·尽心下》),此“欲”不是任何外在的要求和责任,而是发自内心的“自觉自愿”。这是一种人的情感生命的发动,这是一种心之理的光明。所以,“由仁义行”“由道德行”强调的是生命情感的发动,心之理的光明,发自内心的愿望、意愿、欲望去行仁行义,去行道德。

  我们要知道,“忠”是从心之“中”“直”“正”的位置,是从心之“尽”“一”的程度,是从心之“至公”“无私”“竭诚”“不欺”三个方面或说层次来呈现其本质属性的。心是大者,此立一切就立。这也就是为什么孟子那么重视“先立乎其大者”(《孟子·告子上》)的原因所在。而能否立其心、存其心、尽其心、养其心则又成为判断是否是君子的根本标准。“君子之所以异于人者,以其存心也”(《孟子·离娄下》),此之谓也。君子之所以为君子,内在的品格的形成是至关重要的,这就是君子人格,君子品格的问题。君子的忠诚,君子的善良,君子的勇敢,君子的中庸,所有这些问题都是通过“忠德”而得到体现的。

  “尽心”“尽己”“诚心”“成己”是解决“内心”的问题。君子所重正是在于对于自己内在品德、品性、品格的培植。“为人”“爱物”“成物”是解决“外行”的问题。君子所重亦是在于要有行动力和实践性。也就是说,以忠为德性的君子,他们的所想所行统统是围绕着如何尽心尽力地为人为物,一心一意地为人为物,至公无私地为人为物,竭诚不欺地为人为物。

  明白这一点,就会懂得孔子为什么那么重视“忠”的问题,为什么将“忠”作为君子必备的人格、品格来加以强调和升华。翻开《论语》,这样的记载是很多的。《论语·学而》:“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是说我每天多次自我反省:为别人办事是否做到了尽心尽力,一心一意,至公无私,竭诚不欺了?《论语·学而》:“子曰:‘君子……主忠信’”是说作为君子为人处事要以忠信为主。《论语·述而》:“子以四教:文,行,忠,信”,是说孔子所教授的内容有四个:文献,德性,忠心,诚信。《论语·子罕》:“主忠信”,是说以忠信为主。《论语·颜渊》:“子张问崇德辨惑。子曰:‘主忠信,徙义,崇德也’”是说子张问怎样提高道德,辨别迷惑。孔子认为要以忠信为主,使自己遵义崇德而行。孔子这里是强调“忠”德的具备是提高道德,辨别迷惑的前提,行使美德要以“忠信”为前提。《论语·卫灵公》:“子张问行,子曰:‘主忠信,行笃敬’”是说子张问怎样做事才行得通,孔子认为,内心要忠诚守信,行为笃厚严肃。提高道德要忠信,做事行动要忠信,这就是忠信在道德动机,道德行为内外两方面的重要性的表现。这也就是为什么孔子多次提到“主忠信”的原因以及目的和意义所在。

  孔子对“忠”德的重视以及对“忠”成为君子之德行的强调是要对“忠”德基础性,根本性的内在性与行动性,实践性的外在性之统一性的强化。“在内为德”,这是忠德的内在性要求。君子之所以为君子是要注重内在的修养的,是要在意内心是否端正,内心是否竭诚。“施之为行”,这是忠德的外在性要求。君子之所以为君子是要注重外在的实践的,是要在意行为是否“为人”“为物”的。对他人以忠恕,“然则忠恕,君子之道也”(顾炎武《日知录》),此之谓也;对家庭以孝慈,悌弟,和顺,“君子之道,辟如远行,必自迩;辟如登高,必自卑”(指君子之道的实行是从最近的家庭关系开始,“妻子好合,兄弟既翕,宜乐室家,父母其顺矣乎”)(《中庸》),此之谓也;对国家以守职尽责,安民乐民,“嘉乐君子,宪宪令德。宜民宜人”(《诗经》),此之谓也;对天下以人文化成,“是故君子笃敬而天下平”(《中庸》),此之谓也;对天地以参赞化育,“唯天下之至诚……知天地之化育”(《中庸》),此之谓也。要之,只有以诚为质的忠才能贯通内外之道。所以,君子主忠信,贵诚信。“是故君子诚之为贵”(《中庸》),此之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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