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锡 周越
夜了,下班路上街道有另一种气息,被橙色的街灯浸泡着,既温润又寒冷地通往前方,有风的夜,街道渐渐空落,人影绰绰。
快到家的路口,斜对面,卖花的大叔和烤玉米红薯的夫妻依然在,女人拿着手机打着光,男人蹲在电瓶车底下修电瓶,车上的灯一阵子亮了,一阵子又暗了。
夫妻烤红薯的不是之前的那种油桶子,是抽屉式,上下几层,小门是圆的,格式有点像茶食房烤脆饼的,只不过,烤脆饼的是扁平长方形的。而它是狭长的,有那么点时间摧枯拉朽的质感,散发着浓烈的焦香,混合着玉米和红薯两种味道,直接而饱满的热烘烘侵占而来。
很是亲昵,很是自来熟,很是引诱,不,是很霸道。
拐过去,跟他们打个招呼,“请给我挑中间个的红薯”,男人默默地挑着称好,至于大、中、小我们彼此就打个马虎眼儿,随意了。
女人指着支付码的地方一边递给我一把一次性勺子,跟我说话,“这个红薯品种好啊,甜,是纯正的黄瓤的呢,我们是用木柴烧的,没那种炭味的,拿勺挖着吃”。
我也应和着,聊聊今天的天气,聊聊今年的生意。这是又犯了喜欢和陌生人说话的毛病,不过,挺放松,有时需要听点无关人等说无关事。
刚出炉的红薯,沉甸甸,烫得很。撕开上面一点皮,露出暖色调软塌塌的红芯——挖了一口吃下去,啧啧啧,口腹的欲望就被强烈地满足了,瞬间暖热在一刹那穿透了我,透我而过。
别多想,没那么多诗情,其实就是吃得急,有点烫到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