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云乡

  新冠病毒也好，德尔塔病毒也罢，已经把小小寰球搅扰得疲惫不堪周天寒彻，已经严重影响了人们的正常生活。这一看不见的病毒究竟是怎么回事？谁能借我一双慧眼，把它看得真真切切明明白白？英国一位获得过大英帝国勋章的爱丁堡大学教授多萝西·克劳福德的《看不见的敌人：病毒的自然史》，也许能给困惑迷茫的人们提供一些理性的认知与清醒的预判。

  21年前，克劳福德针对美国1969年的时任卫生部长好大喜功地向国会宣布“我们现在可以结束对传染病的研究了”，进行了极大地冷嘲热讽：事实证明，他大错特错。也不知道这位当年的美国卫生部长，是何种专业背景？为何会如此满嘴跑火车？克劳福德直言不讳地说，病毒完全不受我们的控制，悄无声息地入侵我们的身体，寄生于我们的细胞。直至如今，病毒仍在与我们这一地球上最复杂的生物一争高下。这些话，不是预言，但却振聋发聩。

  扯远一点说，曾有一部也叫《看不见的敌人》的同名电影，说的是趋于崩溃的德军在1944年拍摄的关于狙击战的军教影片。“二战”初期，德军横扫千军如卷席，几乎无往而不胜，却轻视了对狙击手的培养。但东线苏联红军狙击手却让德国人大伤脑筋。临时抱佛脚，此时德军匆匆设立大量狙击手学校以应付战事，电影就此应运而生。夜幕降临，大雨倾盆，疲惫不堪惊魂未定的德军士兵蜷缩在碉堡之内，四周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抑气氛。偏执狂和幽闭恐慌症在碉堡里滋生蔓延，诡异的气息慢折磨这每一个人。但现在的所谓病毒生化武器不知道比当年狙击手的杀伤力要高出多少几何量级呢。克劳福德直言，微生物是选择性攻击个人或大都市的理想武器。它们可以通过所有传统的安全设备走私，只需要一点点的量就可以杀人无数。

  《看不见的敌人：病毒的自然史》是多萝西·克劳福德写给所有人的病毒百科。她以生动有趣的拟人化文笔，讲述病毒的起源和历史，也讲述人类与病毒抗争的艰难历程。克劳福德先从《致命的寄生虫》的引入，细说病毒、细菌和微生物、宿主之间的辩证关系，探讨新型病毒，抑或是披上新装的旧敌？克劳福德就传播疾病的咳嗽和喷嚏，发表自己的专业看法，她郑重其事地告诉人们：与爱情不同，疱疹是永恒的。就“病毒与癌症”这一令人谈虎色变的沉重问题，她也坦率直言，和盘托出。至于如何寻找治愈方法，未来病毒与人类的关系，她也进行了一番展望：未来，是敌，还是友？总之，克劳福德从病毒的类型到传播途径、致病方式，从公共卫生、疫苗接种到抗病毒药物，从人类已有的成就到未来看不见的风险，娓娓道来，为我们提供关于病毒的丰富信息、准确认识和开阔视野。“人们有权知道入侵自己身体的微生物的准确信息。”阅读这本书，将使我们对病毒多些了解，少些恐惧。

  不过克劳福德也提出忠告：疫苗接种确保我们不会再看到过去常常发生的诸多致死和致残的急性病毒感染的周期性流行，全世界的儿童都从中获益。但对于病毒，我们仍需做好迎接意外的准备，我们即将迎来一场流感流行，但是无人知晓它何时到来，我们的监测系统能否及时发现它，它将涉及哪种病毒株，或者目前的疫苗能否预防它。我们将再一次由病毒摆布。克劳福德在书中还特别提到了霍夫曼主演的电影《极度恐慌》，非洲帐篷里的恐惧，埃博拉病毒的嚣张，众多生命的无助，与电影《看不见的敌人》中的令人窒息的氛围，彼此呼应，如出一辙。诚如这部电影说言：人类继续统治地球的最大威胁是病毒。

  多萝西·克劳福德是英国医学科学院院士、爱丁堡皇家学会院士，她历任伦敦卫生与热带医学院医学微生物学教授、爱丁堡大学医学院医学微生物学教授及生物医学院院长。克劳福德专研病毒学、微生物学、免疫学，她对爱泼斯坦-巴尔病毒和病毒感染的研究工作使她享有国际声誉。在她看来，“目前，对人类最大的威胁之一可能是生物战中病毒（和其他微生物）的使用。这种类型的战争绝不是什么新鲜事，但现在我们有了最先进的输送装置，能够广泛且有效地传播任何致命的微生物”。

  1796年，詹纳发明了接种疫苗。1980年，天花在全球范围内被根除。如今的这个新冠病毒，何时可以得到有效的根除？克劳福德说了这样一番话，意味深长：传统上，病毒是只会带来疾病和痛苦的坏家伙，而现在它们正被训练成有用的东西。那么，在21世纪，我们或许可以期待我们对病毒的看法发生改变。

  克劳福德的母亲，病逝于1973年，年仅60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