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 曹冬云
7月26日,台风“烟花”登陆南京,一夜暴雨如注。
我心烦意乱地听着玻璃窗上噼里啪啦叩得巨响的嘈杂,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老公在黑暗里发话:“你一向睡眠像婴儿一样好,今天怎么了?是担心楼下排水口吧。”我“嗯”了一声。
老公迅速起身,换下睡衣披上外套,撑着一把伞,拿着手电筒和清理杂物的长臂钳便冲进狂风暴雨中。
望着他的背影模糊在疾风骤雨里,我的心情安宁笃定下来,默默地站在厨房阳台,向东是狭长的楼道,楼道的尽头可以最先看见归家的人。
雨夜里,树叶被雨水打压得抬不起头,有些叶片实在不堪受此欺凌,愤然绝尘而去。风雨交加的夜并不安宁,眼目逡巡处,还有那么多窗口依然亮着灯火,不眠的岂止我一人。
等候是件漫长的煎熬,每等一分钟,内心的牵挂就会厚重起来,排水口堵了吗?一切都平安吗?时间足足流淌了二十几分钟,而我却仿佛等了三秋。
正欲夺门而出,却与浑身湿透的老公撞个满怀,我赶紧接过他手中湿漉漉的伞和手电筒、长柄钳,看见他身上的衣裤“嘀嗒嘀嗒”滴水,进门玄关的地上已洇湿了一片水泽,心疼之余,赶紧拿过一条干爽毛巾帮他擦拭脸上、脖颈上冰凉的雨水,老公接过我手中的毛巾说:“报告司令员,楼下几个排水口都堵了树叶、塑料袋和其他杂物,造成水流不畅,我下楼的时候,一楼处的路面已经积满了没到脚踝深的水,如果不及时通畅排水口,到明天早上估计一楼就进水了,任务圆满完成!”老公向我调侃,我忍俊不禁,将他送进淋浴间,把他换下来的湿衣投放进了洗衣机,然后熬了红糖姜茶,才心满意足地回房间重新合衣睡下。
后半夜,窗外任他暴雨风狂,我自安卧枕榻,一觉睡到凌晨五点十分才悠然醒来。望着雕刻梅枝喜鹊的花窗,听着渐收的风声和雨声,心中依就惦念着楼下水淹没淹,回头看一眼还在酣眠的老公,我蹑手蹑脚出了房间,直奔南阳台,推开雕花的窗,闻着空气中清新湿润的气息,只见窗外无花果树下,零落了许多无花果果实,看的让人怜惜心疼;棕榈树硕大如蒲扇扇骨状的叶有好几片折了叶柄,耷拉着随风飘摇。仰望天空,厚重的云层翻卷诡异,台风依然在逗留酝酿。
晾好洗的衣裳,用冷水洗把脸,我撑把伞就直奔楼下,看见六十多岁的邻居,正在查看一楼几处排水孔,他一眼认出我说:昨天夜里你家他冒雨通排水口,当时我也在,要不是昨晚清掉下水口被堵的树叶和塑料袋,今天这条路肯定就被淹了。我说:谢谢好邻居!查看完我所惦记的几处排水口和没有积水的路,我才安心上楼。
雨一直在下,那天我接到单位通知,准备做好支援江北新区核酸检测志愿服务的通知和做好防暴雨防汛的通知。
当我记下这段文字的时候,“烟花”已然散去。愿疫情早日结束,南京安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