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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1年5月24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3 上一篇  下一篇 4 >>返回首页
小满娇贵

  □安徽蒙城 寒星

  院门紧锁。趴着向门缝里望,一只狗怒目相向,狂吠不已。

  妻子说:忘恩负义!春节还给它骨头呢。我打趣说,别自作多情!它记住的是骨头,不是你。妻子嗔怒:是你回家太勤了!兄弟相见不相识,你俩就一个德行。我怔住。的确!奔忙于工作、生活,我很少回家。妻子在我眼前晃晃手:看什么呢?我讪笑:看骨头!

  听到狗叫,隔壁大娘走过来。“回来了,你爹娘下地了。”我纳闷,麦子都快熟了,还有啥活呢?大娘说,小满,娇贵着呢!我带妻子去找父母。她问,小满是你妈的名字吗?挺好听!我蒙了,旋即笑她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小满是一个节气的名字。

  妻子赧然。这不怪她,她在城里长大,所认知的事物都是书面语。她看着麦子,迷惘地问:面粉呢?我没笑她,还好!她知道麦子,而非馒头树。我折个麦穗,给她解释:麦芒连着麦壳,像勺子,盛着麦粒,麦粒成熟后,打磨,去麸皮,就得到面粉……

  妻子长舒口气,自作聪明地说:现在勺子里的麦粒小,叫小满;等麦粒大了,饱满了,就该叫大满了。我说,没有大满,只有小满。她难以置信:为什么?我摇摇头,这个问题我从没想过!按理说,小满过后大满,麦子才修得圆满,功成名就,衣锦还乡。

  这次,轮到妻子讥笑我了。我搬出孔夫子: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她一撇嘴:就会耍嘴皮子,难怪胡子长得跟麦芒似的。说笑间,到了地头。麦浪滚滚,麦穗林立,父母互为犄角,在田间拔杂草。妻子雀跃着要下地,很快又退回来:麦子怎么扎人啊!

  母亲看见我们,对父亲说,回家吧,娃回来了。父亲对我们笑笑。那些拔掉的杂草,像礁石,浮在麦芒上,我们一趟趟搬运……妻子说,想起一个成语:愚公移山。她说得没错,父母是最后、最笨的农民!村人都打工去了,只有他们还守着这清贫的土地和生活。

  趁父亲卷烟,妻子问:这么多麦子,要卖不少钱吧?父亲点点头,神采飞扬地说:保守估计,一亩地也得一千二百斤,一斤一块钱,也要卖一千二百块。妻子从父亲的神气里回过神:就一千二百元?父亲嗯一声:不少了!母亲附和:二十亩地,能供娃上学,也够你们还房贷!妻子不停点头:不少了!是不少了!

  回家了。父母走在前,我们跟在后。妻子问,看到什么?我说,父母呀!她说,是小满!小满足,小幸福,有些痛,有些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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