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B6版:读品周刊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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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1年1月31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下一篇 4 >>返回首页
以想象和形象思维,构造诗歌灵魂
  《龚学明的诗》
  龚学明
  南京出版社
  2020年10月

  认识学明前先接触了他的“八行诗”,且第一次读他的八行诗就被打动了。记得当时我还跟他开玩笑:你的“八行诗”应该由哪家诗刊专门开“八行诗专栏”,一定会有很多诗人和读者喜欢。后来在外面开会,碰到了学明,他爽朗,为人不拘小节,爱看玩笑,害人之心没有,防人之心也没有。印象最深的是他下巴上的胡子,颇有古文人风范和个性。

  一位诗人苦心经营文本结构的过程,也是为他的个体记忆和体验赋予一个外在形式的过程。诗歌合集《龚学明的诗》之上册《谁给了我红浆果》,以反问的方式,以名词超越动词的想象空间和动感,勾起我们对沉潜于名词的语言背后的,只有诗人能看见的事物,所引发的好奇与探究。在这些诗中,诗人通过发现,通过形象思维,把无穷无尽的关于我们生存环境的物质和一切存在生物,一一予以赋形,形成一个个伸手可以触摸的鲜明的艺术形象。正如什科洛夫斯基说:艺术就是形象思维,没有形象就没有艺术,特别是没有诗。我在这里想补一句:没有形象思维,也不可能有诗歌灵魂。

  “我已发誓不再写花/在这个世界上我的悲观越来越多/但紫红色密集,并不快乐//一种生命消失后/会以什么样的形式再次出现?/在公墓,这些花鲜亮而激烈/它们和地底下的亡灵/不可能没有关联//我代替神在设计生命转换的通路天空蔚蓝,空气洁净/泥土的气息发出邀请/我父亲的痛太重/他在色彩的表达上留下/不想隐藏的痕迹//今天我给碑上的父亲洗脸/三年前的幼小松柏长大/它轻轻摇晃出熟悉的亲切感/那些紫荆花/松柏,一起延续了全部。”——《紫荆花》

  词语直接创造的现场感,让读者情不自禁地生发出在场的幻象。这里语言直指事物和亲人的能力得以显示出来。先入为主的诗人在这里退隐了,让客体不受遮挡地自我出场,同时也让我们直击现场,看“紫荆花”怎样浸染了诗人的情感与思想后,再次意味无穷地和诗人的思念相融合。

  诗人喜欢把看到的设为一个角色,就如镜头下的焦点。譬如下面一首《红浆果》。先从外部出发,再逐渐抵达到诗人真正想表达的事物内部。先从果实的一个方面、部分和细节滑到另一个方面、部分和细节,并将与果实相关联甚至无关联的形象,进行彼此转换。看似焦点不一,却在一个秩序内。简洁处大片留白,细密处亦精描细画,凌厉不失柔和。诗人以镜头从远到近的推拉、闪回,从接近角色,到和角色一起体验和感觉,再到越出自己视线之外,直到完成最后一个鲜明的形象——沉默打坐的人。

  “白雪上的红浆果多么美//一个热爱生活的诗人敏感色彩的/象征//弗罗斯特的红浆果让我怦然心动/我想起一个月前我在南京看到的/红浆果鲜艳而饱满/我愿意再看一次(今天我第一次感到风寒刺脸)/我的红浆果还在//为什么要那么悲观呢/银杏和晚樱都放下了矜持/吹落卑微的本色/在芜杂的琐事中,总有让我们眼前一亮的感动/不要把冬天的风喻为刀戟/所有成熟的走向,在顶端/人生的经验/提炼后的爱,都越来越少/越加醒目,珍贵//一个修炼成佛者/在燃烧后,他的舍利/比俗世的红浆果更重,更耐思/在风中渐枯的红浆果/像一个正放下红色,沉默打坐的人。”——(第二辑《红浆果》之<红浆果>)

  “白雪上的红浆果多么美”这根引线拉出,叙事便跟随展开,由视角进行辐射扩散。诗有概述也有细描,同一物在不同视角中在情境之间转移、过渡、混合与交织。语言时态也是多重的,隐喻性的语言,极力于修辞的曲折和复杂变体,情景的设计和递进,是诗人根据已经完成的现行文字而逆向行走的结果。尤其结尾一节,其诗意或诗性绝不止于语言的表面,而是一种立意上的难以言说的事物,它超越语言本身,而有着更深远的寓意。

  龚学明的诗集《谁给了我红浆果》,用纯粹的植物而不是花,创造一种宗教,用纯净无边的河流,而不仅仅是水,创造一种宗教。他采用绘画的方式表现,画面或清朗或简约或深远,都源自于原野中的风吹草低,源自于夜晚和白天都涌动不止和流淌不止的河流,源自于陡峭岩壁的延伸,源自于旭日和夕阳以及月光孕育的启发。它们无论是以离散以欢聚以远眺的方式呈现于我们,都是沉默中的岩浆,是他心灵与灵感刹那间的碰撞与闪现。 孙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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