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仓 茅震宇

  每到夏季，一杯清香凉爽的佩兰茶入口，立马会让人感到神清气爽、暑热全消。

  有香的植物很多，佩兰可能是最不起眼的一种了。普普通通的一株绿叶草，不触摸还闻不到香味，但你摘一片叶子，不仅香气立即四溢，手上还会久久留香。

  我父亲以前没喝过佩兰茶，但他在江南小镇定居后，跟着我妈也爱喝佩兰茶了。我家在西街，外公家在东街，每个夏天的早晨我就跑到东街外公家天井里采一枝佩兰交给妈妈泡茶。后来我离开小镇时带了佩兰种子，在阳台上种佩兰。可惜有年夏天出差多日，回家后发现佩兰已枯死，让我在这个夏天剩下来的日子里好是难过。

  后来一次自驾外出，被堵在高速公路上。夕阳下的公路上，有焦灼难忍发牢骚的，也有遛狗的，在汽车引擎盖上打牌的，还有打开汽车音响跳广场舞的。我发现有个十来岁的小女孩，抱着一个花盆蹲在路边。小女孩的花盆里种了七八棵幼嫩的植物，我一眼就认出这熟悉的“朋友”。

  “小朋友，这是佩兰吗？”我俯身细看，并伸手轻轻摸了摸叶片，然后闻了闻手指，一股熟悉的清香沁人心脾。

  “你也喜欢佩兰？”小姑娘显得有点高兴，还天真地告诉我，佩兰在车里闷了一天了，让它们出来吹吹风。

  女孩妈妈是位热心人，见我喜欢佩兰，说喜欢佩兰就是缘分，她从车里拿来纸盒和水果刀，挖了两棵佩兰给我。我开心地收下了这份清香的礼物。

  多年来，从那两棵佩兰开始，年年一到清明我就将佩兰籽撒到花盆里，然后看着它们从嫩绿的两叶幼芽儿，渐渐长成一小棵翠绿的“小树”，入夏后开出一串串紫白相间的小花，深秋时再捋下一粒粒黑而晶亮的种子，留等明年再享清香。